林亦真看看表哥,又看看清哑,若有所思。
她悄悄跟上一步,轻声对方初道:“看郭姑娘不言不语的模样,没想到如此率真。又有勇气,真叫人敬佩。”
方初信口道:“她就是这样。”
林亦真想:“表哥很了解她呢。”
严氏见儿子发窘,也不为难他,呵呵笑着住口。
目光一转,见盼弟低着头,心思重重的样子,又道:“这满池的花儿,看了人就觉得赏心悦目。这才四月,若是盛夏,郭二姑娘掉下去了,正好能在花间嬉戏一番,和花儿比美,那才有趣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轰然一笑。
盼弟也羞怯地笑了,少了些不自在。
她感激地叫道:“方太太!”
方纹忙笑道:“盼弟,别叫太太,听了多生疏。就叫‘方伯母’。郭姐姐一直都这么叫的。”
盼弟便又叫了一声“方伯母”。
严氏笑着应了,道:“好孩子,跟你姐姐一样有志气。”
盼弟听了十分欢喜,心头郁结散了大半。
不过,她另有了少女的心思:却是刚才离开时,也不知谁家少年,生的俊俏模样,对她微笑点头,黑亮的眸子里满是赞叹欣赏,似乎夸她有志气的样子。
她当时心一跳,慌的低头,不敢看。
这一路,那黑亮的眸子不停在她脑海里笑。
她想再看一眼也不能了,又不知他是谁。
她悄悄叹了口气,有些愁闷。
虽然刚才说得坚决,然她不比清哑姐姐,她经历了这件事。还有人肯娶她吗?不觉又想起那黑亮的眸子。
清哑一面听严氏说话,一面看路旁风景。
从莲池过来,两旁繁花似锦,一条香径蜿蜒深入松柏林。
她看着那些花儿,刚才的不快散去大半。
身后,方初温柔的目光在她和严氏身上流连。
再后面,和夏流萤并行的卫晗看着清哑。对刚才的事还不能释怀。曾经。她们间还算知心。当年,她对清哑和江明辉退亲很同情,也支持她。然后来夏流星对她不好吗?怎么又拒亲呢!这也罢了。她清高孤傲,不肯给夏流星为妾,今日郭二姑娘这事,周少爷是诚心求娶。并无被迫为难的样子,怎么也不答应呢?难道周少爷还配不上郭二姑娘?郭二姑娘不过就是个村姑。毫无令人称道之处,有什么可矜傲的!不就是小姑娘们议论了几句闲话而已。她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宁可不让郭二姑娘顺势嫁人,完全不为她将来着想。这何尝不是沽名钓誉!
卫晗想着,隐隐不快,觉得清哑喜博名声。
她心里想:“这才是欺世盗名呢!”
忽听有女孩问:“那个韩少爷。很有才吗?”
夏流萤听了,回头笑道:“很有才。若不是锦商。他就算考个进士也是不难的。他的诗词文章,曾被临湖州碧水书院的山长夸过的。”
织锦世家中,有皇商身份的,是可以参加科举的。这也是他们比一般商人高贵之处。然自古朝廷最顾忌官商勾结,皇商若要出仕,再想大规模经商盈利,会很艰难。这是有前例的:或者弃商入仕,或者一心经商,若贪心想两者兼而有之,必定不得好下场!
多少代挣扎选择下来,便成了眼下这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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