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道:“若我不答应呢?”
夏流星道:“姑娘会答应的!”
自信满满的口气。
清哑又道:“若我坚持不答应呢?”
夏流星道:“姑娘会答应的!”
自信的口气带着霸道和坚持。
清哑固执道:“若我坚决不答应呢?”
夏流星依然道:“姑娘会答应的!”
自信的口气带着强烈的征服。不可逆转!
清哑道:“你要强逼我?”
夏流星摇头道:“我怎会逼姑娘。你会答应的!”
清哑道:“若我坚持不答应,你会为难我家人吗?”
夏流星微笑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在下怎会为难你家人。”
清哑觉得无法和他交流下去了。将目光投向窗外。
夏流星看着她,她身上浅紫玫瑰窄裉袄将腰身显得瘦削而玲珑,修长的脖颈微微扭转向外,后面秀发柔顺垂落。头上云髻盘绕,发间只簪了一根碧玉簪,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她不敢相信。”他想道。
见多了女孩子在他面前欲迎还拒。他难免做此揣测。
她因为经历了江明辉一事,对男子都谨慎起来。
他又是这样的家世身份。她不敢相信也正常。
他会让她相信他的!
他对门口的侍女做了个手势,她便走进西屋。
一会工夫,抱着一架古琴出来,递给夏流星,又有两个丫鬟抬了一张琴案过来,摆在二人身边,又将古琴置于其上。
夏流星便招呼道:“郭姑娘请看。”
清哑正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想来想去也没有好法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夏流星叫她看琴。转头一看,那琴却是她在七夕夜在夏家弹的焦尾琴。
夏流星道:“听妹妹说,姑娘曾用此琴奏过一曲。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姑娘也算和它有缘,就送与姑娘吧。还有这琴谱,是恩师收藏的珍品,我借来一阅。姑娘请看——”
他将一本发黄的书册递到清哑面前,示意她看。
他想,谈她感兴趣的东西,可消除她的抗拒。
清哑摇头道:“我不能要这琴。”
夏流星道:“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清哑站了起来,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要。”
接着,她又认真对他道:“夏少爷,我不会嫁你的。若你强逼,不过是娶一个行尸走肉回去,也没意思。你好好想想吧。”
听她直言嫁娶,夏流星眼中有了笑意,道:“嫁娶之后的事,谁能预料呢!姑娘暂且坐下。若十分不耐,且听在下弹一曲如何?”
他仿佛想到娶她之后的生活,笑意加深。
清哑摇头道:“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夏流星忙起身,上前拦住她。
细腰过来插在二人中间,夏流星脸一沉。
细腰道:“夏少爷,你刚才说不会逼我们姑娘的。”
夏流星不悦道:“我何曾逼她了?”
细腰道:“姑娘想要回去了。”
夏流星顿了下,见不能劝阻,便道:“如此,我送姑娘。”
清哑道:“不用。”
早已走到门口去了。
细腰和细妹匆匆跟上。
然夏流星怎会听她的,先对一侍女示意,然后紧随几步,追上和她并行,那侍女则抱着焦尾琴也跟了上来。
下楼梯时,他提醒道:“姑娘小心脚下。”
其神态从容不迫,对清哑呵护的举动仿佛笃定结果,在外人看来,两人正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偶,用过饭刚出来。
清哑心中涌上一阵无力和惶恐。
她看向二楼的平台和走廊,看有没人注意他们。
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楼梯张望,看见他们微愣,跟着就闪身进了旁边的雅间,清哑想起他是方家的小厮,那个在乌油镇卖古琴给她的圆儿。
看到他,便想起方初;想起方初,便想起谢吟月。
想起谢吟月,她心便沉入谷底。
一会工夫,他们便转弯踏上二楼的楼梯。
清哑略放慢脚步,让夏流星上前,她落后一步,免得两人并行太暧*昧。然后,她便听见动静,猛转头,只见方初从雅间内冲了出来。
她心里窜出一把火,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自顾走了。
只一眼,方初便陷入崩溃中!
他看见了什么?
他脑子一片混乱,坚守了二十一年的世界轰然坍塌。仿佛末日来临,所有的信念摧枯拉朽般被毁灭,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护住那个安静的身影,再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追随他们下楼,看见夏流星送清哑上车,并示意侍女将古琴递给她。清哑拒绝,很快放下车帘隔绝里外。然等郭家马车走后,夏流星却另派了一辆马车,命那侍女将古琴送去郭家。
他感受到夏流星的志在必得,愤怒不已。
夏流星转身,看见他,过来招呼。
方初含笑回应他。
他很奇怪,自己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和他说话。
他觉得灵魂脱离了躯体,飘荡在空中,看着下面方大少爷和夏流星寒暄、说笑,然后告辞离开,上马向东北而去。
他心下骇然,急忙冲过去,要重掌那躯体。
所幸他很快清醒,感觉到马儿的颠簸,才放了心。
于是,他催马往城东北的杏花巷奔去。
他在杏花巷外一处茶楼前下马,大步走进去。
圆儿将马交付给茶房小二,急忙跟了进去。
方初要了个雅间,随便点了一壶绿茶,两碟花生和豆子,将小二打发了,才对圆儿吩咐道:“去谢家,请谢大姑娘来见。”
他语声平静,圆儿却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就跑。
才跑到门口,就听身后又传来吩咐“若她不来,就说错过今日,我永不会再见她!”圆儿心“咯噔”一下,道:“是!”
随后一阵风样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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