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内地之官加等升迁”甚至破格提拔:若推诿扯皮、贻误军机、轻则降级,重则军法治罪。这一奖惩措施。必能激励边官尽职尽责。备边御敌。
接着”高拱还满含感情的写道:“边方之臣。涉历沙漠,是何等苦寒;出入锋镝,是何等艰险?百责萃于前。是何等担当?显罚绳于后,是何等危惧!其为情苦,视内地之官”何止十倍?而乃与之同论傣资、同议升擢,甚者且或后焉。此功臣所以灰心,烈士为之叹息者也。诚宜特示优厚”有功。则加以不测之恩!有缺,则进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与之同论傣资”
,倘或推奸误事,则律以法!倘或任职不称,则左其官。使其功名常在人后,尚不得与他官同论傣资。夫称职者常先,则人必欣于进取:不称职者*后。则人必奋进”
这种以厚赏重罚作为鞭策的手段”用以激励边官将佐勤于边事,奋力战阵:较之从前功罪不分、赏罚不明、不体恤边关将士劳苦的混乱情况,当然是一大进步,定能获取立竿见影之效!
高拱喝干了茶壶里的水,才等到沈默将目光抬起来,刚要开口。却见他一脸惋惜的摇头,心尖不由一紧道:“怎么”有什么不妥?”高肃卿虽然目无余子,但偏偏对这个小他两轮的沈默十分的钦佩,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看问题要比自己更深邃,更全面”在把握大方向的能力上,确实强于自己。
沈默当然不会告诉高拱”那是因为我比你多了五百年的见识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必须让高拱对自己保持钦佩和忌惮。否则这个权力欲很强的男人,会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意见。把自己当成跟班,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跟班。
如果到了那一步,显然会触及到自己的底线,所以沈默必须防患于未然。
见高拱着紧的望着自己”沈默才轻笑一声道:“别误会,我只是在感叹。你要是内阁首辅就好了,这样,武职比试,的事情,就可以大力推行了!”
这不着痕迹的马屁,果然拍得高拱暗爽。呵呵笑道:“你那个应袭舍人入官学深造的计划,,我在老家就研究过了,是切实可行的。虽然我现在不是首辅,但不代表我没法帮到你。”
“哦,说来听听?”沈默也来了精神。
“我准备以吏部的名义,在全国推行“考核法”要求〖中〗央六部以至地方各级官员,处事办案均订有程限限制。必须按期准时办完上报,而且必须卷牍清楚、册档登载详细,以备检阅核查。”高拱踌躇满志道:“要见钱粮比上年积下若干,险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马比上年增添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他屯田、盐法以及诸事、俱比上年拓广若干。明白开报。若果著有成绩,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机同罪,而必不可赦!”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只要把解送武职考生的数量与质量,加入对学政的考核中,何愁他们不尽力而为?”
“只是这样一来”,沈默笑起来道:“不知有多少要在背后骂你了!”
“只要能力挽天倾、延我国祛!”高拱冷笑道:“哪管生前身后的区区骂名?”
“好!”沈默被高拱的豪情感染,拊掌笑道:“真是,平生不识高新郑。岂敢自称豪杰士?,痛快啊痛快!”
“过誉了。”高拱也开怀笑道:“我倒听人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沈绍兴呢?”
“得了,咱就别互相吹捧了。”沈默苦笑道:“这些构想固然美好,可要变成现实,不知得吃多少苦头呢。”说着端起茶盏,轻啜一。微凉的茶水道:“别的不说,就你那个“考核法”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改草嘛,本就是砸人饭碗的活计,哪有不得罪人的?”高拱嘿然笑道:“我也不悄他们跟我对着干,没了张屠户,还吃不了带毛的猪?这天下等着做官的才的是,谁不听话就换谁。还真以为离了他们不行啊!”
“不能操之过急”,沈默皱眉道:“否则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我们的目的,毕竟只是把事情办成了,而不是炫耀自己的肌肉。”这是他对高拱今日处理,空衙,时间时,所采取措施的委婉批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口气跟高拱说话,而不会引起他的不快的,那就只有沈默了……皇帝当然也可以,但问题是。隆庆绝对不会批评自己的老师,高拱闻言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应该以雷霆万钧之势,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把事儿办成了!这样才能掌握主动!”说着他有些担心望向沈默。无论如何,自己能坐在这里指点江山,全是拜这个男子所赐,而自己将来想要改草成功,更是万万离不开他的支持。
听了高拱的话,沈默只是洒然一笑,点点头道:“好,听你的。”
见他答应的痛快,高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接下来的事情,知道高拱还要料理本部的烂摊子,沈默便起身告辞。高拱送他到外面时,看到陆光祖在廊下恭候。高拱低声问道:“听说你们关系匪浅?”
“中玄兄说过。不会区别对待的。”沈默没有否认,在高拱这里,否认就等于虚伪。
“哈哈,你误会了。”高拱笑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什么人可用罢了。”
“用吧”,沈默淡淡道:“他是难得的能吏,必能助你一个之力。”
拱点点头,送他离开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