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含笑轻蔑地说道:“仅你这点雕虫小技,还想瞒得过我的法眼?”说罢,又不免打量了端妃几眼,道,“想不到这皇宫之中,竟也有通晓南疆盅术之人,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盅术?难道不知道华南王朝历来不允许宫妃施这种玩巫弄盅的把戏么?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不仅你这端妃的位子不保,连你这颗漂亮的脑袋也要搬家的。”
“休要多言!”端庄恼羞成怒,愤然地嗔怒道:“你这小子忒地多事,看本宫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便纵身飞起,自腰间抽出一柄弯刀,直刺向阿离。
“逃远点等我。”阿离低声在那小人儿的耳边说道,便一伸手,将她推到了那棵大树之下。
那小人儿被推至了树下,便急忙躲在树后,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望向正战在一处的两个人。
端妃,绿凝想起来了。她是在自己十三岁时,父皇新纳的妃子。那女人既妖且魅,刚一入宫便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径直封为了昭仪。父皇在她的宫里夜夜笙歌,几乎不欲早朝。最初,来母后宫里的嫔妃们个个儿得意洋洋,说尽了锦娘娘被冷落在一旁的风凉话儿。在这后宫之中,纳入新妃,拥进更加年轻更加漂亮的定律是永远也不会变的。这里的女人虽然妒恨新妃,便是她们却最恨、也最不能容忍的是专宠一身的女人,所以对这个抢了锦娘娘风头的新妃,皇宫的嫔妃们抱着的,其实都是看好戏的态度。然而久而久之,后宫里的气氛却变了样。因那女人不出一个月,便径自从昭仪变为了嫔,不出两个月,又直接封为了妃。这对于那些熬了好几年都尚且还只是昭仪和嫔的女人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所以先前那些说着锦娘娘冷嘲热讽话儿的女人们,到后来便渐渐地改为了同情起她来,而所有的针对与妒恨,亦全部都指向了这个端妃。
“明明是个歌舞姬,却还称甚么‘端妃’,她如何配得上那个‘端’字?”乃是母后座上宾的梅贵嫔愤愤不平地嚷道,“你们是没看到她那副风骚样!那一日我偶尔路过她的宫殿之外,瞧见她只用一块布围在胸前和胯上,在大殿上扭来扭去,还在两胸之间夹了樱桃去喂皇上!你们说,她有多恶心!”
“哎呀,这简直是伤风败俗。”
“太有失体统了!”
旁边的嫔妃们纷纷点头,一脸的鄙夷与愤然,恨不能穷尽所有恶毒的词汇贬低那个既淫又荡的端妃。
然而在她们那义正严词的面孔下,绿凝却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兴奋。想来,这种用胸脯夹樱桃的事情,许是她们听也没听过的,说不定,都想回去夹来给父皇吃着试试的。
而在端妃册封的日子过去没过多久,绿凝便在一次父皇来母后宫殿里探望华南永嘉与自己之时,感觉到了父皇的异样。
她觉得,父皇的身上,总有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这香气若有若无,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感。它既不是花香,也不是胭脂的香气,只是一种虽然不浓郁,却格外刺激人嗅觉的香气。而父皇的脸色,亦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感。
父皇的样子,好像很疲惫,他的眼圈有隐隐的黑,而他的目光在看着绿凝的时候,也没有了往昔烁烁生辉的神采,而是略略的有些呆滞,连笑起来,都不如从前般神采飞扬了。
父皇,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