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淡淡地笑着,由衷说道,“但是此事恐怕远远要比你我设想的复杂得多。整件事情,洛瑾到底有没有分,谁也说不清楚。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露面,而奇怪的是,所有的一切却果真都是洛家军在操纵着,在所有的叛军中,洛家军也是确确实实的主力。如果没有洛瑾的分,那么到底又是谁在指挥着洛家军?”
何紫梓的话,让绿凝亦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是谁在指挥着洛家军?除了洛瑾,便极有可能是洛瑾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这个人,足以让整个洛家军见之犹见洛瑾。
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绿凝的脑海里像是拉开了一场戏台,每一个洛瑾身边的人都在眼前晃过,而自皇宫回到北靖侯府的一幕此时又浮现在眼前。
绿凝陡然想起,那一夜,是谁在号令北靖侯府潜藏的弓箭手。
洛安。
难道是洛安?
“不,如果果真是洛安的话,那么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在幕后的,肯定另有其人!”绿凝一面思量着,一面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这个人不是皇族中早有谋反之心的人,那么便定然是一直野心勃勃地想要占皇位为己有之人!”
“难道是华南翊?”绿凝猛地抬起头来,问何紫梓。
“不,”何紫梓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所要推崇之人,倒并非是华南翊。”
“不是华南翊?”绿凝顿时错愕,“那会是谁?”
“乃是华南永昌。”何紫梓一字一句地说道。
|“永昌!”绿凝愈发地惊骇了,“他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华南翊起兵谋反之时,便已然被斩立决了?”
“他并没有真正的被斩。”何紫梓道,“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给了他最后一念慈悲,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当时说过要诚心的悔过,并且立誓发愿出家,一生一世行善积德,为华南王朝祈福。念在当初他与皇上一起在宫里长大,并且一直照顾于永昌,皇上,终究还是心软了。皇子参与谋反本就是大罪,皇上心念之下,便斩了永昌的侍卫,放走了他。据说后来,记昌便一直在白马寺出家为僧,许多年来一直潜心修习佛法,从不曾有逾越之举。”
“不曾有逾越之举?”绿凝冷笑,“他便是这样未装甲车逾越的?想当年他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皇兄身后,若不是我皇兄怜悯与他,他又如何能熬着活下来?想当初,他渴了饿了,宫女太监,哪有一个肯服侍他们母子,给他们端茶侍水的?若不是依傍着我皇兄,他那些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皇兄赏赐于他的,他哪里还能活得到今天!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指挥着人马站出来与我皇兄敌对!”
“绿凝,”与绿凝这激动而气愤的态度相反,何紫梓只是漠然地冷冷说道,“没有一个人,生下来便是高人一等的。也没有一个人,生下来便应该像乞讨一样接受旁人的恩赐。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想当然的,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