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刺刀并非没有带来进步——在紧急状态期间,使得全国所有地区彻底的禁止大量的恶习——吸食大烟、缠足以及不洁等恶习,当然还有就是百姓开始普遍相信法律,正如他们所说道的“军警是严厉的,法官是公平的”,百姓们开始相信法律,相信法律是保护其权益的保障。
也正是这一期间“废两改元”的财政改革被推行至全国,为偿还到期债务以及进行相应的工业建设,在定都南京后,政府立即宣布成立帝国中央银行,发行华元,对外实施关金本位,并禁止货币与黄金以及外币的金融市场交易,相关标准由国家定价——以值0.721166克纯金为单位作标准海关关部征收单计算,称“海关金单位”,这同样也是华元的标准单位。在国内,以法律禁止的流通甚至持有的方式,以纸币兑换了超过七亿两白银,
在过去的两年间,中央银行持有的充足的贵金属,支撑了大规模的进口——工业设备的进口,去年,全世界57%的机器都是向中国出口,也正因如此,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中国,注视着中国的工业化。
对于任何关注中国的人都非常清楚,中国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着他们的工业化,而一但其完成工业化之后,其所贮藏着的力量,将是难以估量的,也正因如此,在过去的两年间,在各国纷纷意识到中国贮藏力量的同时,开始与中国谈判签署新约,改废旧约,诸如治外法权、租界以及关税等问题,都在过去的两年间,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外交上的成功,使得中国能够真正以一个“强国”的身份屹立在世界舞台上,但是对于帝国的统治者来说,他们却非常清楚,这个老旧的而又年青的帝国所面临着的问题。
就像现在,积聚了两年的问题终于爆发了。而这个问题对于国家而言,几乎是致命的,甚至到了唐浩然无法忽视的地步。
“每逢丰年,谷贱伤农,实属正常之事,历朝历代,总难避免……”
作为总理大臣的张之洞在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平静,因为无论是在史书上亦或是他为官数十年的经历中,总是屡见不鲜,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的极其平静。
“总难避免?”
冷哼一声,唐浩然反问道,除了将近三亿亩,准确的来说是2.57亿余亩旗地、隐地等“官地”放给数千万百姓之外,对于农村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唐浩然选择了忽视,他认为自己还有时间去整治农村问题——可以用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通过西伯利亚垦殖以及城市吸引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方式,彻底解决农村问题。
但是现在,今年的谷贱伤农却逼得唐浩然不得选择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于工业上。
“我们现在有什么呢?四亿人口之中,城市人口不过只有七千万人,我们的农村还有3.3亿人,而这才是真正的,最大的问题!”
话声微微一顿,唐浩然接着说道。
“谷贱伤农,看似问题不大,但是,我们必须要看到的是,农民之所以卖粮,是为了向朝廷交纳地税以及地租,这也是粮商竭力压低价格的原因——皇粮国税,无人敢欠!现在的问题是,朝廷的声誉正在遭受损害,而奸商们……”
冷哼一声,唐浩然扭头问道。
“当初,我们在东北是怎么解决的?”
“陛下,当年在东北采用的是实物征收。”
“现在为什么不能采用实物征收?”
“回陛下,交通,内地的道路建筑远不及东北,再则东北大都以移民点为主,其新旧移民点交错,加之乡间以及城市中新移民食物补助,使得政府需要掌握大量粮食,而在内地受限于交通条件,大规模的实物征收,会带来运输、储存等各方面的问题,根据最初的计划,如沿用东北的实物征收,将会带来20%的成本损耗,这一损耗无疑是政府不可承受,因此才会改以现金结算……”
“呃……”
原本是政府在甩包袱……明白了缘由的唐浩然沉思片刻,用低沉的话语说道。
“现在的价格是什么?南京城内的米价是7块3,而乡下的谷价最低却只有一块,两者悬殊如此之大,诸位臣工觉得合理吗?”
原本唐浩然并没有意识倒谷贱伤农的问题,实际上在大臣们的奏折中,也不会提及此事,这完全是报纸上的报道。
“农民,国内有几亿农民,原本,他们应该工业消费的主力,可是现在,因为那些奸商作祟,以至百姓倍受压榨,难道当真要逼朕实施粮食统制吗?我看,有这个必要!”
尽管经济统制依然于国内占据着统治地位,但是相比于东北旧时严格的经济统制,内地无疑是宽松的,除去涉及交通、矿业以及重工业等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方面实施统制外,对于轻纺、消费品制造、粮食等则依然实施市场制,政府不加干预,至多只是指导,但是现在,那引起奸商们一方面哄抬物价,一方面压低粮价的现实,却让唐浩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了他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臣请陛下三思,毕竟……”
“三思……朕三思的时间够长了……”
冷冷一笑,唐浩然盯着张之洞说道。
“今天会议结束之后,立即给各省营粮食公司发电,要求他们以不低于去年本地粮价8成的价格,放开收购,自此之后,这个八成粮价,就是保护价,每到丰年,粮食公司都可以此作为保护价,敞开收购,还有,各地警察物必需将此保护价告知辖区内民众,以防其为奸商蒙骗……”
三方两语间,唐浩然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这是借鉴后世的“保护价”,当然,这并不是完全的粮食统制。
“朕希望大家明白一点,帝国的软肋在于农村,而农村的根本在于农民,若是农民民心不稳,帝国江山谈何稳若泰山?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考虑到把农村稳定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