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如今,我东北为关内分担着全部的东顾之力。可他们却完全不知,只知我东北于其之威胁,却不顾我东北加强军备之无奈,俄人敌我,更视我之国土为其扩张之地,身为东三省总督府,我又岂能不加强军备……”
听大帅在那里倒着苦水,李玉新只是微微一笑,这些不过都只是表面文章罢了,可这样的苦水却要有人去倒。他在议政会议上就经常倒着这些苦水,所为的就是争取那怕一丝的理解,尽管希望渺茫。但或多或少总有一些效果,至少李鸿章同意把一镇新军调至保定。虽说因为铁路的存在,而没有任何意义,但至少缓解了当前的压力。
“哎,罢了,至于他人是否理解……崇山,你看,今下午我们见一见老朋友如何?”
有些话,总要有人去说。也要有人去听,就像是此时。随李玉新一同来东北的李经述便是最重要的聆听者,也是唐浩然会时而感叹的原因所在。
“俄人太平洋舰队。得日本之后,非但夺得优良之港口,更尽取地利之优势,于我东北、朝鲜形成环顾之威。为应对俄人之重压,我不得不加强海军军备,然而……”
话声稍稍顿,唐浩然看着李经述无奈苦笑一下。
“浩然,你切勿误会家父的心意,家父对浩然,从未曾有过丝毫怨言,虽府中有人说三道四,可父亲又岂不知浩然你在东北事事艰难……”
并不懂政治的李经述一直都于议政会中任议政员,这也是其此次随李玉新来东北的原因,现在东北与北洋之间,需要一个沟通的渠道,而李经述与唐浩然之间的旧识,则是再好不好的选择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东北这边的“外起频起”,李鸿章本人更是希望知道唐浩然的想法,他想弄清这东北到底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只是家父不知,既然东北处境如此之忧,浩然又为何于南洋起以边事?”
这正是李鸿章的疑惑之处,谁都能看出来,唐浩然不过是想借南洋一事转移视线,可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这北洋的眼光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普通的百姓或许会为其所吸引,但对于北洋来说,却只能加以警惕。
“又岂是浩然所愿?”
无奈的苦笑一声,唐浩然走到那个地球仪面前,转动地球仪,对李经述说道。
“若非是机缘巧合,我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去得罪那些洋人,老弟,你要知道,现在我唯恐不能结交洋人,以其为助力,以阻俄人之野心,这荷兰人可是英国之传统盟友,这一次啊……”
苦苦连连唐浩然手点着地球仪说道,
“可虽是如此,为中国计,为东北计,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既便是得罪了洋人,得罪了英国,也只能这么去做!”
似乎在这一瞬间,唐浩然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忧国忧民”的位置上,好像他这么做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甚至是为了他李鸿章。
原因为何?
“老弟,你且过来看……”
指着地球仪,在李经述来到身边时,唐浩然便一手点着俄罗斯,一手划着线说道。
“俄国在这里,远东在这,日本在这,现在远东、日本皆为俄据,而俄人对东北以至中国之野心,可谓是众所周知,一但中俄起以兵事,东北全境既可能沦为战场,非但如此,俄人之舰队,势必会四下而击,届时虽说北洋全力阻其于大海,若如若俄人几年前进占日本一般,自本土增派舰队,北洋又如何自处?”
说话时,唐浩然的手指在地球仪上划动着,他一边划动着手指,一边说道。
“波罗的海、大西洋,地中海,与黑海舰队汇合,再经苏伊士,入红海,入印度洋,经马六甲,再入南海,再入台湾海峡……”
“啪!”
巴掌猛的拍了下地球仪上的中国,在李经述被吓了一跳的时候,唐浩然抬头直视着他,沉声反问道。
“经述,你告诉我,到时候,咱们该如何阻挡合流之俄国舰队?”
得益于俄国人为征服日本实施的跨过半个地球的远征,这个奇迹般地的航程,奠定了俄国人胜利,也令李经述心知唐浩然说的是实话,如果是那样,北洋可不仅仅只是腹背受敌那么简单,实力空前膨胀的俄国人必可沿海加以轰击,甚至占领沿海要地,到那时……只需稍动念头,李经述便只觉后背一凉,于唇边喃道着。
“这,这可如何是好!”
当他把惶恐的眼光投向唐浩然时,只见其神色凝重的说道。
“所以,这次南洋的侨事,让我看到了机会,看到了一个能够斩断俄国之魔爪的良机!”
手指地球仪上的婆罗洲,唐浩然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
“经述你看婆罗洲的位置,”
“嗯?”
从地球仪上可以看到唐浩然所指的位置恰好就在俄国人的必经之路上。
“因此,我的想法是,如我东北舰队能够驻屯于南洋的话,那么俄人增援舰队,势必将从我之眼前经过,而届时,俄国经万里远航,早已疲惫不堪,我海军虽经验不足,却是养精蓄锐多时,自可于南海以至马六甲加以拦截,届时,我东北海军必将尽其全力,以求击败或重创俄人舰队,即使是我东北海军全数战没,亦足以保证北洋可力挽海上战局于不失!如此一来,自可切断俄人之魔爪!”
“浩然兄,你的意思是……”
李经述惊讶的看着唐浩然,一时间甚至还未曾明白其用意,他这是什么意思?东北海军驻屯南洋?难道……
“请经述兄转告荃帅,浩然虽有私心,然后浩然却是中国之人,所谋所做之事,皆是为国事计!至于其它……哎”
似痛苦的闭上眼睛,唐浩然手扶着地球仪长叹道。
“就看他人是否理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