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奋等人撤退到附近一处高点,敌兵也没有追上来。四人喘息方定,见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士兵也在朝着那个方向指点议论,都不禁朝着望去。
“少主,是我家主公提前到了!”熊烈这时激动地指着远处一面忽隐忽现的旗帜叫道。
张伯奋抬手一看,果是自家军旗,没想爹爹如此早赶到,还无意中救了他们。当下大笑道:“我军一到,金人果然抵敌不住,阵脚大乱。”
李恕见金军数个大营都在运动,明显是要去抵挡和围攻新来的勤王之师,便问道:“你爹带来了多少人马?”
“应该有数万吧,而且都是百战之师。”张伯奋边眺望边兴奋回答。
“不好,主公提前赶来,极有可能大军未必尽数到达,只有数千精骑而已。”王伍提醒道。
张伯奋闻听心里一沉,赶忙来到更高处。见那边旗帜招展,人头攒动,马声嘶鸣,杀声震天。宋骑已被更多的金骑挡住,而且滚滚而去支援的敌军远在他们之上,并没发现有后续宋军加入。不觉惊叫:“爹定是勤王心切,率着精锐率先赶到,大部还在后面,万一让金军倾尽全力给吃了怎么办?”
李恕也焦急道:“我们要不去救援?”此话一出便自知甚为可笑,他们区区四人还刚刚死里逃生,再回去只能是一起陪葬,谈何救援?
张伯奋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去城下叫门,让尽速派出大军与我爹里应外合,如此能将金军一举击溃,起码能救爹于险境,除此别无他法。”
大家齐声称是,便回到了瓮城之前。这时附近只有小股金兵出现,且知道他们厉害,皆不会再来攻击。张伯奋从容叫出了那名门将,道:“援军已到,官家何不速派大军出城夹击,更待何时?”
守将站在城垛后道:“旨意已到。”便闪过一边,接着走出一位头戴冠帽,老态龙钟的老者,对他们说道:“咱家已得圣上口谕,城门紧闭,无论城外发生何事,皆不得擅自开启。”
话音一落,熊烈破口大骂道:“什么狗屁口谕,我等拼死前来,就这样对待吗?见死不救以后谁还愿来勤王?!”
张伯奋知是宫中内侍,便施了一礼道:“劳烦这位内人再通报,张叔夜已率铁骑先行赶到,后军不久即来。行合击破敌时机已到,请城内速派出精锐里应外合,可一举击溃金军,解京师之围,此良机切不可失!”
老宦者面无表情道:“官家知晓张叔夜已赶来勤王,忠勇可佳,成功后必有重赏。但此城事关重大,金兵如今势大难敌,不可轻率开门,以置城内百万生灵于不顾。还请援军自行为战,等金人不支之时,官家自会发兵一举歼之!”
“城外如今只我爹一支援军,况且只带数千人马,如何打败得了金兵?怕是等不到所说的金人不支,就已被围吃掉,到时后军虽来也群龙无首,敌再来攻城就无后顾之忧了。官家此刻不遣大军合击破敌,待援军被灭,城池也难保,城中生灵更要沦为刀下之鬼了!”张伯奋大声叫道,急得泪水盈眶。
“什么怕生灵涂炭,我看都是怕自己小命不保吧,只会做缩头乌龟!”熊烈继续恨道。
“官家自有主张,尔等不可妄加非议。”那老宦者扔下这句后掉头对守将命道:“谨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开启,否则唯你是问!”便下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