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宸璟等人的马车进入宛宁府后不久。三人高的朱漆城门就轰然关闭。对外说是官府要查找飞贼。实际上为的什么。大概只有隐藏在幕后的人们才知道。
城门关了总不能硬闯。虽是对借宿青楼颇为排斥。易宸璟也只能依着海老板安排在画湘楼内住下。想起门外就是穿红戴绿的莺莺燕燕。脑子里怎么也安静不下。白绮歌的状况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她一向不涂脂抹粉。过于浓重的脂粉味儿让她头昏脑胀。才住了一夜。两个人就如同染上重病一般萎靡不振。
老鸨见白绮歌沉闷模样也觉不忍。指了指楼后。告诉她那边有一处人迹罕至的花园。若是觉得太吵闹可以去散散心。外人是发现不了的。
见抑郁的易宸璟在房内小憩。白绮歌只好一个人往楼后绕去。果然如老鸨所说。偌大的花园里绿树蓊郁、野芳幽香。唯独不见吵吵闹闹的人群。只偶尔一两个楼中女子路过。敛起裙裾坐在桥边湖畔。悠悠微风吹得人心旷神怡。困顿之意随之渐起。也不知什么时候。白绮歌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短暂休眠很是舒服。若不是脸上又麻又痒难以忍耐。白绮歌根本不会那么快醒來。
有什么东西粗糙温热。轻轻滑过面颊。白绮歌随手一拨。而后猛地睁开双眼惊出一身冷汗。。那是只人手。
“你干什么。。”瞬间从小湖边跳起后退数步。背后汗水被风一吹又凉又湿。贴在皮肤上难受至极。然而白绮歌无心去想那感觉该怎样除去。愤怒目光直向对面猥琐而笑的中年男人:“光天化日。竟敢。。”
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在青楼内时。后半句咽回肚中。
片刻前还面带暧昧之色动手动脚的男人皱了皱眉。打量一番后气哼哼道:“还以为什么天姿国色藏在这里呢。原來是个赖疤脸。真晦气。瞪什么瞪。还不滚过來给爷道歉。惹火老子。我看你怎么在这画湘楼待下去。”
惊魂甫定的白绮歌这才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原來那男人把她误当成画湘楼的妓女了。因为睡着时带伤疤那面脸颊被手臂遮住。那男人便色心顿起。想要借机揩油占便宜。
那男人也不知是什么來头。占便宜被识破非但不羞不躲。反倒趾高气扬地连声怒骂。言语中均是市井粗人常用的污言秽语。入耳都觉恶心。白绮歌本就是不肯无故受人欺负的性格。听他嘴里不干不净连爹娘都带了出來。怒火顿时腾起老高。身形疾动如风。不待那男人反应过來已经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黄瘦的脸上立刻浮现红红掌印。
白绮歌容得下别人骂她。但绝容不下骂她的双亲家人。眼前粗鄙猥琐的男人偏偏触她霉头。不打难道还留着么。
冰冷目光射向目瞪口呆的登徒子。瘦削身躯里似乎蕴藏着惊人魄力。被掌掴的男人一时间忘了该作何反应。半是惊骇半是恼怒。过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个女人打了。一声怒吼。高出白绮歌一头的庞大身躯猛冲过來。白绮歌身形一偏躲过。再想后退保持距离才发现。身后已是深浅不明的小湖。
“躲。我看你还往哪里躲。”揉了揉又红又肿的脸颊。男人骂骂咧咧再度扑來。勾成鹰爪状的手掌眼看就要抓在白绮歌胸口。
陡然一声惨叫惊飞园中麻雀。惨叫之下。清冷嗓音满含杀气。
“活够了是么。”
这世上总有些蠢人、笨人、找死的人。聪明些的谁会在被制住的情况下还口出狂言。而敢于轻薄白绮歌的这个显然属于前者。手腕都被扭到肩后了仍不知悔改。脏话连篇。
倘若知道身后的人是一国皇子。并且是功夫最好的皇子。如此狂妄谩骂他还敢么。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咔地一声响。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清楚楚。猥琐男人登时沒了面色哀嚎不止。然而越是惨叫就越令得易宸璟心烦。接连四声脆响。竟是生生把那人五根手指尽数掰断。
敢轻薄他的女人。便是把这人千刀万剐、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怒火。
“差不多得了。毕竟是在别人地头上。”见那人被惩治白绮歌心情大好。但这里是画湘楼。是好心帮他们的海老板地盘。她不想接受别人恩惠还给人惹事。稍稍解气后便开口劝阻易宸璟。
低头看了看双腿瘫软的男人。易宸璟似是还沒出够气。闷着声朝白绮歌摇了摇头:“等下。马上就好。”
断了人家五根手指还不够。白绮歌正想开口再劝。只听又是咔咔五声脆响。将那人另外五根手指也掰断后易宸璟利落抬脚。扑通一声。把人踢到三步外的湖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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