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的光芒吸引了他。让他情不自禁一步步走近、碰触。然后铭记在心。永不忘却。
胸口伏着的女子动了动起身坐好。面上表情沒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清淡:“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去打些水给你换药。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回來。”一伸手把想要离开的白绮歌拽回。易宸璟挑起眉毛。“打什么水。以为自己沒伤是么。药可以不换。水你不许打。”
扬手甩开易宸璟手掌。在错愕目光中走到门口。白绮歌端起水盆径自离去。只言片语不留。
她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至少一个人静静的权力总该有吧。
水盆放在地上。水井上挂的木桶上上下下几度起落。水打上來又倒下去。哗啦啦的声响许久未断。两条手臂不知疲倦地麻木动作。白绮歌呆呆地看着溅出的水滴打湿衣衫。冰凉井水贴在皮肤上引起细微战栗。许久之后。当胳膊再无力抬起时才颓然放下。
夕阳如血。洒落下残光丝丝缕缕。瘦削身躯旁侧影子被拉得老长。一样的愣怔茫然。
影子。她果然是影子。
苦笑荡漾唇边。顺着半人高的井沿缓缓跌坐地上。白绮歌靠在井边抱着膝盖。一动不动仿若石化。
无怪乎易宸璟从入骨憎恨变为眷恋痴缠。那哪里是什么可笑的日久生情。分明是他发现了红绡的存在。。从她身上。从她眼里。从她一举一动中寻找着那位近乎完美的旧日情人。
是啊。红绡坚强。胆大。勇敢而又聪明。易宸璟看中她的不就是这些特点吗。可惜的是。她仍旧比不上红绡。
井水溅出形成一泊水洼。水洼里。扭曲的脸颊上一道狰狞伤疤横陈。即便沒有这道伤疤那张脸也与花容月貌四字无缘。又如何能超越音容兼美的红绡、配得上风华无双的他。无可否认易宸璟的痴情与付出毫无作假。他对她情至义尽。甚至不惜性命相守。百般温存。她亦曾经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愿割舍一切。只是假象终有破碎的一天。这天。到來了。
“白姐姐。”惊讶呼声低低响起。傅楚本想來打些水去浇灌药园。沒想到竟看见白绮歌坐在井边一身湿漉。急忙跑到跟前蹲下。“怎么了。跌倒了。”
“好好的怎会跌倒。只是累了。想歇歇。”苍白的脸色掩盖不了黯淡心情。白绮歌知道瞒不住年少聪敏的傅楚。索性也不说些遮掩的话。勉强露出笑容摆了摆手。“帮把手。我想给沉静打盆水换药。”
傅楚先扶起白绮歌坐在一旁又利落地提桶打水。端水回过身却见白绮歌神情恍惚。扫了一眼易宸璟房间方向。轻轻放下水盆。
“白姐姐是与宸大哥闹别扭了。”
白绮歌回过神摇摇头。忽地抬起眉眼看向傅楚:“傅兄弟有喜欢的女子吧。”
“咦。啊……我……”秀气脸上涌起绯红。老成的傅楚终于显出少年特有的青涩表情。“算是……有吧……”
“那她可知道你的心意。”
刚刚还羞涩腼腆的傅楚忽地失落。低着头卷起衣袖轻轻摇头。
看叶花晚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那样天真直率的少女关注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完全沒多余心思考虑身边成熟稳重的师兄在想些什么。倒是难为了傅楚。长长出口气。白绮歌脸色稍好一些:“如果那个人喜欢的人并不是你。傅兄弟。你会怎么做。”
“这个很简单啊。不管她接不接受我。哪怕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我只要默默看着她。尽我所能替她做想做的事。这就够了。她开心我就开心。我愿意用所有换她一笑。而且永远都不会后悔。”
那样认真的表情映在白绮歌眼眸里。完整地勾勒出一个少年痴心不悔的平和面庞。
默默看着。竭尽所能。共欢而独饮寂寞……这是最好的答案吗。
倘若找不到其他方法。也就只有这一种选择了。
言行怪异的白绮歌令傅楚有些担心。微微躬身。少年微凉手指搭在纤细皓腕上。少顷松了口气:“沒什么问題。只是气血有些虚。晚上让叶子煮些补汤喝吧。”
“想不到叶姑娘还会做饭。。”话音未落。白绮歌一声低吟。手掌下意识摸上背后。
温热。湿润。
顾不得礼节拨开白绮歌手掌。傅楚倒吸口凉气。
干净衣衫几乎湿透。一半是井水。一半是血水。由于白绮歌的大意。背上好不容易才靠药物暂时止血的伤口又因磕碰裂开流血。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