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或者遇到危险时。白绮歌所有意见作废。易宸璟扛着她跑。
这大概是两个人故意做出的轻松气氛。他们都清楚。前路艰险。生死未卜。
那一段时间可以说是白绮歌所经历最提心吊胆也是最安心的时光。两个人走在陌生的土地上。躲过一波又一波追踪而來的敌人。即便在小城山村里借宿也要提防随时出现的险情。可偏又觉得无所谓。易宸璟稳稳地牵着她的手。无关身份。无关地位。无关她是否对帝业前途有什么利用价值。这就够了。
唯独此时她确信。自己是易宸璟的妻子。而非棋子。
易宸暄布下的封锁超乎二人想象。从灵芸城往南的各个城镇几乎都可以发现其手下追杀者。易宸璟根本不敢暴露身份寻求帮助。能做的就只有悄悄去请大夫为白绮歌治疗。而后失望地看大夫们摇头离去。。白绮歌的毒。竟是无人能解。不过也并非沒有好事。在逃亡至一所小镇时二人遇到了一位江湖郎中。那郎中看起來邋遢散漫。眼睛却是极毒的。不仅一语道出白绮歌是因中毒才导致如今情况。还拿出一瓶气味刺鼻的黑色药膏交给易宸璟。极大程度阻止了白绮歌伤口继续恶化。也为拖延时间去寻找能解此毒的人提供了消息与机会。
西楚之地。有山青冥。若能得山中毒医相助。天下无不解之毒。
彼时二人一路逃亡至中州东北部。距离遥国帝都近。距西楚之地远。而易宸璟得知有人能救白绮歌的消息后毅然决然折拐方向。带着她往西方奔去。
炎热的遥国帝都几日不见降雨。就连一向湿润温和的山中也开始干燥闷热。宁静院落中。娴静温和的女子团扇轻摇。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贵妇鼾声渐起。睡得很是安稳。
“素鄢夫人。”院门外。鬼头鬼脑的丫头招了招手轻唤。“敬妃娘娘睡了。”
素鄢点点头。放下团扇轻手轻脚走到院外。仍是压低声音怕惊醒敬妃:“怎么了玉澈。有事。”
“这几天我都不见战廷出现。总感觉出了什么事。就是想來问问素鄢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呢。殿下出征前把所有事情都交待给你和战廷了。就算有事也是先告诉你而不是我。”淡淡摇头。素鄢担忧地回身看了看熟睡的敬妃。语气微有抱怨。
易宸璟让她专心照顾敬妃。那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过是出征一段时间而已。有必要把敬妃藏到如此难以寻找的深山之中吗。战廷也是。自打來到这里后就神神秘秘倍加警惕。有时一连消失好几天。回來带着满身血腥气。有时又紧紧守在她和敬妃身侧。寸步不离。就好像谁隐伏在暗处要加害她们似的。
总之。一切都不对头。
哗啦一声响吓了素鄢和玉澈一跳。扭头向声音传來的院内望去。更是浑身僵直。几欲窒息。
敬妃仍在熟睡中无知无觉。根本沒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执着铁钩的陌生男人。那一身的肃杀凛冽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目光亦是冰冷可怖。
“敬。。”
方欲开口尖叫。猝不及防一只手掌紧紧捂住素鄢朱红小口。手的主人一左一右堵住素鄢和玉澈。力道很大的手掌传來淡淡胭脂香气。素鄢平时胆子就小。被这么一吓几近虚脱。反倒是玉澈与白绮歌接触多了颇得些野蛮气。灵机一动。抬脚就往后踩去。
“哎呦喂。死丫头。你属活驴的么。姐姐的脚快被你踩扁了。”吃痛呼声耳边响起。居然是个嗓门敞亮的女子。
许是被踩疼放松了警惕。堵住二人嘴巴的手掌微微松了松。玉澈抓紧机会高声呼救。少女清脆声音响彻小院。毫不意外。也惊醒了熟睡的敬妃。
“战廷。以后再有这活儿别找我。这丫头比我厉害多了。”
那女子嗤笑。口中唤的居然是战廷名字。玉澈和素鄢又惊又疑向院中看去。只见敬妃安然无恙坐在藤椅中。身边安静长立者正是失踪数日的易宸璟心腹属下。战廷。
刚才执铁钩的可怕男子这会儿已经沒了凶狠劲儿。软软跪在战廷脚边。而那双眼依旧冰冷。仿佛……还带着一丝嘲讽。
“别怕。是自己人。”战廷向素鄢、玉澈身后的女子点点头。显然后者是旧识。“青絮。你吓到她们了。早告诉你从背后吓唬人不好……”
名为青絮的女子尚未说话。跪在脚边的男人却笑了起來。阴冷狂妄:“灵溪乔青絮。怎么。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也打算当易宸璟走狗。呵。人都死了。还替他守着一群女人干什么。不如都送去烟花之。。”
那句话最后一个字是和着血沫一起吐出口的。战廷低着头。刚刚拧断刺客脖子的手微微颤抖。慢慢地。身子也跟着颤起來。
而这些都不足以挡住敬妃一霎神色恍惚。泪落如雨。
“璟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