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云钟缙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肿。
白绮歌握着一尺余长的木制掌兵令牌,嘴角挑起一丝冷笑:“舌头不想要了的话尽管说,你以为现在还是任你猖狂的局面吗?从你被监禁那天起,所有权力地位就都离你远去了,想杀你,我不需要获得任何人允许。”
突如其来的凶狠对待让云钟缙有些发愣,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而且是个丑陋又卑贱的女人。
大概是一番恫吓起到一定效果,云钟缙不再胡言乱语,脸色从铁青变为灰白,四肢局促不安地扭动着。之前听说白绮歌在敛尘轩备受易宸璟折磨凌·辱,云钟缙还以为她已经彻底沦为易宸璟的泄愤工具,可是今天给他送来酒肉的人是易宸璟手下,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白绮歌一人所为,在她身后支持的人,正是预想中恨不得她生不如死的遥国七皇子,易宸璟。
“你、你想做什么?”惊惧之下难免口舌不利索,云钟缙磕磕巴巴道,“马上就要北上出征霍洛河汗国,七皇子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弃我不顾,你敢杀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二哥即将成为昭国大将军,白家会派一名最好的副将辅助出征霍洛河汗国,对这场战争来说,你再也没有任何特殊用处。”
白绮歌的话一击致命,云钟缙也曾听说白灏城接替白敬甫统领昭国三军的事,这几天心烦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失势,进而被易宸璟舍弃或者被白灏城找借口谋害报复,听她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借着酒劲儿压下的烦躁担忧再度涌上,手脚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死红绡公主、出卖昭国你也有份,别想独善其身!七皇子,我要见七皇子!来人,我要见七皇子殿下!”生死面前,云钟缙选择了苟延残喘而非尊严,一句句不似人声的凄厉喊叫连屋外二人听了都直皱眉,鄙夷之情愈盛,索性捂住耳朵全当没有听见。
脸皮厚至如此,拿掌兵令牌抽上一百下也是不痛不痒,毫无意义。丢下令牌坐在床边,白绮歌从袖中抽出短小灵巧的匕首,冰凉铁鞘紧贴云钟缙脸皮:“再叫半声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看你怎么告状——或者你更喜欢牙齿全被敲掉的感觉?”去掉铁鞘,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直直划过脸颊,一串血珠顺着粗犷轮廓滑落,在被褥上滴开数朵艳红之花。白绮歌语气听着柔,入耳却感觉极冷,眼瞧云钟缙战栗得越来越厉害,唇线姣好的嘴角又漫上一弯弧度:“我来还是为了问你问题,答的好我自然会放过你,若是答案不能教我满意——先割了舌头再敲掉牙齿,还有一根根切断手指,在死之前你想选哪个享受一番?”
不会武功却敢再次找上门,白绮歌必然是有完全准备才来的,拿着刀一边伤人还能一边语气平静说着话,云钟缙有十足理由相信他曾经瞧不起的女人会如她所言将他折磨致死。
不待白绮歌进一步逼问,接近崩溃的云钟缙已经放下所有尊严底限,牙齿战栗磕碰声连玉澈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都行,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没有半句隐瞒!”
“这就对了。”白绮歌收回匕首长眸轻挑,不容质疑的冷傲气息毫不逊于易宸璟,“我要问的很简单,你只需要原原本本告诉我红绡公主是怎么死的就可以,胆敢有一句假话我便断你一手,两句便四肢皆断,三句……听过‘人彘’吗?也许你会成为遥国历史上第一个人彘,因此而长留史书也说不定。”
玉澈打了个寒战,这样的白绮歌她从未见过,尽管心里也对云钟缙厌恶到无以附加,如此可怕的逼供方式却是想也没想过的。但她依旧相信自己追随的人不是恶人,白绮歌的善良,白绮歌的平易近人,还有主仆二人他乡异地的身不由己,这才是让白绮歌迫不得已沾染血色的罪魁祸首。
觉察到身旁小丫头目光闪烁不定,白绮歌知道她还不能接受自己鲜为人知的另一面,扬了扬下巴示意玉澈离开些不要往这边看,眼中柔和与往日无异。再回头看向云钟缙,有若死神般冷酷面具重新戴上,笑容冰冷。
“关于红绡公主的死,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说不完的话,一样是死路一条。”
对自身处境绝望的云钟缙满面痛苦,语气完全失去高人一等的自鸣得意,每一个字都饱含讨好与畏惧:“我知道的并不多,红绡公主出事那天,我只不过是凑巧看见了整个过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