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就是当年刺杀事件真相吗?”
“到现在你还要替他说话。”易宸璟面带不悦,“这件事没有任何需要怀疑的地方,我回到遥国后不久就找到了当时负责刺杀的头目,那人是五皇兄母亲德妃家的家臣,而他也承认了所有罪行。五皇兄没想到我能从昭国活着回来,对于隐藏凶手一事也未加上心,这倒给了我机会了解一切。”
“也包括易宸暄对你和敬妃娘娘动杀心的原因?”白绮歌明眸一闪。
易宸璟短暂失神,而后长出口气重重点头:“在我离开遥国这十年中,其他皇子实力较强的亲信党羽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削权夺势,自太子立右丞相之女为太子妃后,右丞相那边也是动荡不断,状况百出,唯独德妃一派安然无恙。”
话锋所指白绮歌心里清楚得很,易宸璟的意思是,易宸暄明里暗里的所作所为目的皆在于排除异己势力,待到时机成熟便推翻太子自立东宫,或者,干脆自立为皇。
“我不是为他开脱,而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易宸暄选择势力最弱你和敬妃娘娘先下手,并且一晃十多年过去还这般紧追不放?”
长长身影投映在地上,末端折过床头,正与白绮歌影子相接。易宸璟看着白绮歌,眼中有难以理解的色彩,挑起的唇角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在嘲讽什么:“父皇喜欢娘亲,就因为这样而已。”
“这算什么理由?”白绮歌脱口嗤笑,“皇上后宫嫔妃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哪一个宠幸时不说喜欢恩爱的?即便是对敬妃娘娘恩宠过了些那也只是一时钟情,怎么可能牵涉到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上?君侧无常伴,帝王岂有一生恋一人的?”
听惯故事中那些寡情君王狠心事,白绮歌说这话完全出于下意识,想起眼前男人身份时才蓦地发现,易宸璟那双长眸里少了几分光泽,多了几分黯然。她忘了,他就是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王者之一,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龙翔九天,睥睨**。
“趁着天还没亮睡一会儿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站了片刻,易宸璟转身吹熄烛灯,颀长身影隐没于黑暗之中。白绮歌只听得到脚步声与开门声,来不及多想,匆忙起身间药瓶掀翻在地。
“刺杀你和敬妃娘娘的事也许与我有关。”
漆黑一片看不见彼此身影,白绮歌却感觉得到忽而凝滞的气息,好像有一刹那还混淆着杀意在其中。
沉默无边蔓延,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能够看清周围,透过窗子微弱射入的稀薄月光投在地上,与浅色长衫融为一体。许久,谁也没说一句话,任由窗外冷风悲鸣,不知在祭奠谁的错愕颓然。
待到身上刚刚暖起的温度再次流失殆尽,终是开了话头的白绮歌将交谈继续下去:“易宸暄说,是我帮他引出你和敬妃娘娘的。在遥阖殿时他有绝对把握掌控我,没必要说谎,我想……也许你是对的,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踏上歧途了。”
白绮歌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打开出口的圆形,易宸璟怀疑她、憎恨她时,她拼尽一切全力换他信任;经历无数波折风浪,当他终于肯不计前嫌接受她的蜕变,意外得来的真相却毁了那份崭新的关系;再到他夜闯遥阖殿又一次坦诚相对,横亘两人中间、足以将先前所有努力摧毁的新线索展现眼前,就连白绮歌自己也不得不怀揣着对这具身体主人的恨意面对残酷事实。
“是易宸暄亲口说的?”沙哑声音低低问道。
白绮歌长出口气:“是。”
“难怪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那天是你不停央求红绡要去湖边玩耍我们才遭遇埋伏的,我只当那是个无法解释的巧合,没想到,许多年前你就已经怀有异心了。”易宸璟掩藏了语气包含的情绪,因此白绮歌听不出来他是在愤怒还是在责怪,抑或是恨不得杀了她。
除了红绡公主的性命外,她到底还欠易宸璟多少东西?这辈子能够偿还清楚吗?
“如果真的是我——”白绮歌想问问他,倘若害死红绡公主的人是她,小小年纪便满腹恶毒心思险些害了敬妃和他的人是她,他还会像刚才那般温柔么?为了红绡公主,他是不是会像初见那般残忍冷酷,一脚把她踢入深渊之中?
平静打断问话,易宸璟跨出门外,只留给白绮歌一袭单调背影与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有那么多如果。你答应过我会去查明真相,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你要的答案自然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