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莲子粥。
“绮歌姐姐房里灯还亮着,我以为她在你这里呢。”轻轻把碗放在书桌上,素娆温顺地绕道易宸璟身后揉捏肩膀,力道恰到好处。
“这时间她应该睡了才对,倒是你怎么还没休息?素鄢睡了吗?”
“姐姐睡下了。没看你去给娘亲请安就知道又在这里熬夜,所以我才让膳房煮了些莲子粥送过来。”素娆把碗推向易宸璟手边,清脆声音有如铜铃,“本来是想弄些燕窝粥的,看着五皇子今日送来的莲子新鲜得很,所以临时起意换成了莲子粥,也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刚刚舒坦些的身子蓦地一僵,不善目光看向素娆:“五皇兄今天来过?”
“是啊,”素娆点点头,端起粥轻搅热气,“白天的时候五皇子来看过绮歌姐姐,不过走的时候很匆忙,我见绮歌姐姐也没出门相送以为是他们闹什么不愉快就没敢多问。下午还打算去给绮歌姐姐送两件新制袄裙的,可是负责打扫徽禧居的丫头不知道怎么了,一脸慌张毛毛躁躁的,好好的衣服被她撞翻沾得全是泥水,只能拿回浆洗后再送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素娆还在吹着粥时,易宸璟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特地问过战廷易宸暄有没有来过,得到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说,他一直以来最为信任的心腹欺骗了他。
“去把徽禧居的侍女叫来,就是你看到那个。”忍住怒火,易宸璟冷冷推开贴在身边的素娆,嘴角翘起冰凉弧度,“莲子粥,也不知要连谁的心!”
森寒语气让素娆不寒而栗,忙放下碗诚惶诚恐倒退出门外,在值夜太监疑惑目光中一路小跑离去。然而转到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胸有成竹的妖媚微笑取代了满面畏惧,俏丽面容显出不合年纪的成熟与阴暗,素娆放慢脚步,在飘零小雪下无声微笑。
“没有人可以在我之上,皇子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此时的白绮歌并不知道又一场风波即将来临,燃着火盆的屋子里,玉澈正坐在桌边认真缝补旧衣,而白绮歌就靠在窗前,也不顾晚风寒凉,开着窗子看向外面雪落无声。
她在犹豫,犹豫该不该相信易宸暄,顺便揣度他那句没能说完的话。
夜风卷起轻雪满天飞散,院落阴暗安静,那抹冷寂修长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闯入视线,带着无边寒意。
白绮歌心猛地一沉,深呼吸的功夫,易宸璟已经踢门而入。
“门是用手开的,不是用脚。”强作镇定,白绮歌使眼色示意玉澈离开,自己则说着毫无意义的玩笑吸引易宸璟注意——不想被玉澈看见她的狼狈模样,况且有玉澈在外面,一旦发生什么事也能及时去找素鄢甚至敬妃出面解除危机,之前差点强撑殒命的事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易宸璟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你和易宸暄之间到底有什么勾结?”
“我和他之间若算是有勾结,那么我与你之间简直可以说是奸情了。谁说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至少那些图纸我从未给别人看过。”
“还不承认是吗?”易宸璟冷笑,举手打了个响指,门外怯生生走进一人,噗通跪在二人面前。白绮歌看向易宸璟,后者面色冷然,怒火隐而不发:“你自己问她,白天到底看见了什么。”
用不着问别人,发生过什么她自己最清楚。白绮歌淡淡扫了一眼跪着的侍女,冰冷眼神不逊易宸璟。
面前侍女就是白天亲眼看见易宸暄吻她的那个,事后白绮歌给了她几块碎银和两只玉镯,为的就是能堵住她的嘴不要乱说,好不容易才劝服战廷将此事隐瞒,没想到最后还是坏在这侍女口中了。果真是深宫可怕,想必现在局面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才形成的,至于是谁……横竖逃不脱那几个人。
“把你看见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但凡有一句假话,小心你的舌头!”见白绮歌不开口,易宸璟朝向侍女亲自发问。
“奴婢该死,奴婢怎敢对殿下说谎?”那侍女连连磕头,吓得一身冷汗还带着哭腔,“奴婢负责打扫徽禧居庭院,今天白天打扫的时候恰巧见五皇子来到徽禧居,手里还拎着食盒。后来玉澈姐姐将食盒送去膳房并关上了房门,皇子妃和五皇子在里面做些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后来……皇子妃打开了门……”吞了口口水怯生生抬头,侍女惊惶地看了白绮歌一眼,跪着挪向易宸璟旁边。
“奴婢亲眼所见,皇子妃和五皇子抱在一起,五皇子还亲了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