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色帽子下的眼睛射出幽幽的绿光,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头,阴郁的表情把那个小孩子吓得一下子跌坐下去,呜呜的开始哭起来。
苏念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三年前,多么相似的场景。
“下一个,苏念。”
小苏念快步走上台,他带着明媚的笑容,大哥二哥都是青级以上的天赋,自己也不可能弱,他还在幻想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可是,当筮师手中的水晶球忽明忽暗,最后又恢复黑色的时候,他整个心都凉透了。
测不出一点天赋…
无数的笑声淹没了他,让他一度窒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零级天赋。他疯了一般想要看清筮师手中的水晶球。
筮师轻轻挥了挥袖子,一股黑色的气浪迸发,那股钻心的痛苦迎面重来,就这么死了,也好……
他不记得,是怎么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就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声音,就像瓷器摔碎了。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整个苏家的耻辱。三年了,那些原本在一起的伙伴,或落寞或欢喜,在经过这次天赋鉴定后,他们或碌碌无为,或大富大贵。
“小念,想什么呢。”
执法长老苏启元淡笑着看着苏念,苏念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日尽落山,这一天的天赋鉴定快要落幕,近千数的儿童,能成为苏家旁系的,不过一掌之数。
这也是为什么苏念会被嘲笑的原因。他是苏家的主系,这样荣耀的门第,不该存在废物。
苏念等到天赋鉴定完,家主宣布幸运的孩子是谁,他才同苏启元回去。差不多入夜了。
起了潮,让父亲的脚步有些沉重。
苏念先开了口,“爹,族规上不是说黄级以下天赋的,会被逐出主系吗?”
天赋分为七级,红橙黄绿青蓝紫。
苏启元,也就是苏念的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老子是执法长老,我会傻到把自己的儿子逐出主系?”
“族里的那些人不会对你施压吗。”
“他们敢,大不了我做几个冤案,把他们都逐出家族。”
苏念抽了抽嘴角,“说得对。”
两人回了院子,这是个很简洁的小院子。院子前种着一颗灵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只是这树失去了大半的生命力。树上净是枯老的叶子,风一吹便落到地上。
苏念进了自己的屋子,盘腿坐在床上,他微微合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你看他,竟然是主系的人。”
“就是,主系的怎么能有零级天赋。”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一个好爹。”
他猛地睁眼,拳头砸在床上,震得墙壁上落下来粉尘。
拳头因为用力而有点惨白,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隐隐窜出一些不甘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是零级天赋。
他不想受人诟病,不想只能在父亲的身后,被别人保护。只能默默的待在一个角落。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略微有些瘦削的手勾起脖子上的红绳系着的玉石。
那是很简陋的玉石,像是随意开采出来的,在玉石上刻着一个娟秀的字迹,念。
似乎从出生起,这块玉石就存在了,父亲说过,这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苏念好像有那个母亲的印象,总是对他温和的笑,她的手很软很白,摸在脸上滑滑的。
可是,爹说过,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苏念握着玉石,痴痴的笑了起来,陷入了温柔的回忆。
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表明了来者性情上的随意。苏念笑了笑,必然是二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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