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足球高高飞出底线。
威尔郡门将重重喘了口气,对着自己后卫鼓励着狂喊起来。
威尔郡队也累得不行了,但依然坚韧如磐石,无懈可击!
杜昔跑向角旗,这场球,色格拉布鲁日队挨打了90分钟,狂攻了30分钟,大家都只为了一个信念。
保卫绿黑的扬。布雷戴尔!
杜昔来到角旗,摆好足球,整支色格拉布鲁日队除了中后场拖后的三个球员,其他人都压到了禁区内外。
杜昔努力深呼吸,放松自己,时间无几,真要去罚点球吗?不,还得尽尽力。
老子不能辜负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那声声叫着“du……xi”的呐喊,我要回馈,绿黑现在是我的球队,看台上是我的球迷。
办法是什么呢?
一个杜昔想了100多分钟,都没想出来的办法。
望向禁区,人头涌动的禁区和看台一样纷乱,大家都在保卫,在守护绿黑军团。
保卫,防御?
杜昔忽然心里一动,这场球,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所想的办法,全是以前球队最擅长的套路。
自己全在想怎么进攻。
那,为什么不想想绿黑这场球做得最好的是什么呢?
禁区里棕色卷发一飘。
杜昔上前两步,主动对着边裁指指足球,表示球放出界了,在边裁有点诧异的示意下,杜昔把黑白足球拿起,往圆角白线里重重重新放了一次,往后摆去那么一点点。
利用这重摆足球赢得的十几秒,杜昔脑海里飞快闪过亨德里克希这场球里那一个个精彩的头球解围。
这场球,比利时中后卫落点判断奇准,起跳有力,争抢高球似乎已经抢出了心得。
杜昔后退,起跑。
这个球,就往亨德里克希头上打!
扬。布雷戴尔该修葺了吗?它座位还行,只是不是那么豪华,球场灯光足够,90年代的设备运转也正常。
只是少数人那虚荣的**,为什么要全体绿黑来买单?
绿黑的球迷愤怒,我们不愿意支付贵门票。
俱乐部愤怒,一支明明可以运转的球队,凭什么白白多出诺大一笔烂帐?
球员们愤怒,我们流血流汗踢球,却连基本薪水都拿不到,大家怎么养妻活儿?
足球带着旋转,疾奔进威尔郡禁区。
人堆里,色格拉布鲁日场上新任年轻队长亨德里克希高高跳起,棕色卷发的头颅就像一个铁锤。
杜昔这个弧线,精确得就像导弹,正给在亨德里克希额头。
真正好的头球不用甩头,亨德里克希迎球一敲。
头球势大力沉,直奔威尔郡球门死角!
足球彷佛带着火焰。
那是整个球场,整个俱乐部,整支球队,整个绿黑的怒火!
“哗啦。”白色球网被打得飞起,威尔郡门将伸长手臂,但无法阻挡。
这是一个绝杀,淘汰赛补时的绝杀。
扬。布雷戴尔依然安静。
球迷们看着球网飘起,抱着手,挑衅似地看着警察。
亨德里克希冲出禁区,拉起自己袖标,吻了吻。
杜昔站在角旗,对着看台,高举起右拳。
一个没有呐喊,没有暴喝,没有庆祝的主场绝杀,就此载入史册。
这是一种抗争,一记无言的反击!很多年后,绿黑们都记得此时彼此的眼神,绿黑军团值得骄傲,在我们没钱、没势,被驱赶,被歧视的命运里,扬。布雷戴尔的草皮上,我们心爱的球队用一场胜利表达了我们心声!
杜昔助攻亨德里克希。
1比0宣布着绿黑的胜利。
宣布着这支115年球队的荣耀,不容轻视!
5分钟后,比赛结束。
色格拉布鲁日晋级比利时杯十六强!
赛后,杜昔刚在球场工作人员满心欢喜的“保护”下走进球场通道,球鞋都没来得及脱,就看见了方正。
方正拉住杜昔。
“俱乐部主席叫你赶快去见他。”
杜昔莫名其妙地跟着方正,没回更衣室,直接去了球场内部楼梯。
“怎么回事?”杜昔还想到更衣室跟队友们一起,借着胜利讨要工资。
“俱乐部今天的金主,是我们中国人,而色格拉布鲁日俱乐部希望你去增加一下印象分,说点好话,让这个金主投资。”
投资?不管怎样,今天杜昔有250欧必须领到。
在楼梯拐角,方正忽然拉住杜昔,附在耳边,叮嘱似的说了一大推。
这。
杜昔眉头皱起。
当杜昔刚刚拐上球场第四层,来到包厢区,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傲慢地把绿黑俱乐部三名老板甩在屁股后面,正好对着杜昔走过来。
杜昔和那人都是一愣。
杜昔看着那白胖的家伙,大背头,金项链,一脸横肉白嫩。
两个中国人都呆了三秒。
那人一见杜昔,尼玛是这瘦小子?马为利扭头冒火地看了眼杨冰,自己女人那天就死命抱着他,身上只有一层纱。
马为利翘起嘴唇,抬起戴着金戒指的右手食指,正想叫骂出来。
谁也没想到。
小个子杜昔像一匹饿狼,一个箭步,在橙色灯光下铺满绿色地毯的走廊,抬起右脚就是一脚飞踢,狠狠踹在了马为利肚子上。
今天,杜昔忘记了脱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