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医官听了李得一的要求,哈哈笑道:“好,这事儿为师就同意了,到时候允许你的少年营跟着一起参加这次演练。”小刘医官在旁边拿手指戳了戳师弟,说道:“你可得让那些孩子好好表现,到时候要是堕了咱威北营的威风,我可饶不了你。”李得一拿手一拍胸脯大声说道:“不能,不能,俺下午就去跟孩子们先练练,到时候保证展现出俺们少年营的风采。”
李得一又跟着师父师哥一起商议了一阵,就到晌午了。孙老医官见李得一现在都还不走,毫不客气地把他撵回了伤兵营,说让他赶紧回去带着孩子们吃饭。李得一走后孙老医官跟小刘医官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又商议了什么,也不让李得一听见。李得一回到伤兵营,把孩子们集合好,让他们带上各自的粗瓷大碗,浩浩荡荡赶往火头营开饭。顺便提一句,伤兵营的女兵们现在早就不用自己去火头营打饭了,到了饭点儿,自然有兵士把饭菜送上门。而且威北营现在是人人抢着干送饭这活儿,甚至为此闹过几次斗殴事件,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后来李把总才想出这么个招来,让那帮兵士轮着来给这帮女兵送饭。经过李得一三年前那次相亲,威北营仍然打着光棍的兵士们一个个仿佛都开了窍一样,正想尽一切办法在新来的这批女兵跟前露脸,拼命往这些女兵身边凑合。
李得一带着孩子们赶到火头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照例是一大碗肉汤,配着刚出炉的热腾腾油叽叽的大烙饼,又有油水,又能填饱肚子。李得一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汤,提鼻子一闻,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疑惑的问道:“王大哥,今天这汤放了药材?俺咋闻着不对劲儿呢?”王壮彪故作凶相地把俩眼一瞪:“胡说啥?洒家还能害你不成?赶紧喝,喝吧,啊。”他这副模样,再一瞪眼,弄出那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寻常人真能叫他吓得直接尿了裤子。李得一跟他在一块儿呆的久了,倒也不怕他,依然追问道:“到底咋回事?俺得知道清楚咯,要不俺可不喝这碗汤。”王壮彪原本因为板着脸,故意弄出一副凶相而紧绷的一身肥膘往下一落,无奈道:“洒家不管了,你跟孙老军师说去吧。是孙老军师嘱咐洒家往你们的汤里添了味药,说是为了你们好。这药最能强健识海,安神补脑,修复识海所受的创伤。”李得一听了这话,把手里的那碗汤又倒回了大锅里,走到孩子们中间,挨个嘱咐开了蒙的那八个孩子每人要多喝一碗。
其实这一大碗肉汤下了肚去,孩子们早就饱了,但出于对李大哥一向的信任和服从,这八个孩子还是老老实实的每人又去要了一碗。最后李得一看着那八个孩子撑得溜圆的小肚皮,说道:“都使劲儿吃,汤必须喝完!”照顾着孩子们吃完晌饭,看着他们把那锅汤一点不剩全喝完,李得一这才去旁边的锅里,自己盛了碗寻常的肉汤,就着烙饼猛吃起来。吃完晌饭,李得一抹了抹嘴,拍拍肚皮,对那八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说道:“成大器,你待会带着队伍先回去咱伤兵营。明天是年三十,今天就不布置作业了,回去玩吧。但有一条,在伤兵营里怎么疯都行,出了门都老实的,不许作祸!不然俺可要罚你们。”几句话交代完,李得一转身直接就要走。王大胖子在他身后喊道:“小小医官,药的事儿,回头可千万别说是洒家说给你听的,孙老军师不让说来着!”李得一头也不回地喊了句:“俺知道了。”快步跑远了。
李得一直奔师父那儿就去了,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师父,你咋又喝酒了?师哥不是不让你晌午喝酒么?”孙老医官一盅酒端在手里,正要往嘴里送,直接被这话给打断了。小刘医官正好从旁屋过来,手里还拎着猪耳朵,“马上就过年了,再说今年难得咱们威北营日子过得不错,我特许师父晌午也喝点。这不是还专门倒腾的酱猪耳朵,切细了好给师父下酒。”孙老医官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你知道了吧”,直接把小酒盅送进嘴里滋溜一口。李得一走到师父对面坐下,把两手搁在桌子上问道:“师父,今天晌饭汤里那药……”一听李得一问这个,孙老医官忙不迭点头道:“是为师嘱咐王壮彪特意给加的,你那帮孩子刚经历过一次开蒙,识海都受到了冲击,需要吃点这安神健脑的药。不然为师怕他们识海中留下什么病症,那就麻烦了。”
李得一纳闷道:“师父,那药不是没存货了么?今年秋俺跟师哥都出去打仗了,您老人家这腿脚又没法进山挖药,谁给您挖的?”小刘医官起先还没在意,听了这话,马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师父。孙老医官一瞅俩徒弟的表情,知道这事儿今天是蒙混不过去了,索性直说了:“为师不是一直吃着这种药么,这回是为师把剩下的这药都匀了些给那帮孩子们。”小刘医官抢话道:“师父,您都匀出去了?那你怎么办?”孙老医官笑着说道:“哎,为师都这么大岁数了,再吃这药也恢复不过来了,倒不如给那帮孩子们吃。那八个孩子将来要是出息了,咱们威北营可就真是大有指望啦。”李得一闷闷说道:“师父,这药恐怕只是暂时够吃的吧。俺当年开蒙后,一个人可就吃了不少这药。年前的一场大战,您老人家推演战局识海损耗也是不少,到现在全靠这药撑着,这一分出去……”
孙老医官挥挥手笑道:“不必担忧为师,为师这么大岁数了,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推演一场小小的突袭战而已,损耗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不碍得,不碍得。眼下那些孩子们才最重要,他们现在可是咱威北营的将来啊。八个开蒙的,可真了不得,哈哈。当年狄大帅在的时候,咱威北营数万人马,统共才二十七个人能修原气。如今你这一下就弄出八个开蒙的,虽说他们现在都还小,要养上七八年等他们进了气壮境才能派上用场,可那也了不得了。为师现在是高兴地很,高兴地很啊。”说着话,又笑眯眯地滋溜了一口小酒,夹了块酱猪耳朵搁嘴里吱嘎吱嘎嚼着。
李得一看师父正在兴头上,也不能再多说啥,别扫了师父的兴致,师父年纪大了,又一身伤病,能多高兴一阵儿是一阵儿。李得一偷偷对师哥使了个眼色,又朗声对着师父说道:“那师父您喝着,俺先走啦,等回去还得告诉孩子们参加年初一全营大演练的事儿呢。”孙老医官又捻起俩粒花生米,头也不抬地说道:“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小刘医官紧跟着说道:“师弟,你待会儿出去再跑趟火器营,让王壮彪再给师父烤个大猪腰子,多弄几个精致的小菜,好让师父就着喝个痛快。”说着话,站起身就往外送李得一到了门口,师兄弟俩迈步一起出了门。
刚一出门,李得一拉着小刘医官就急匆匆走到了院外头,估摸着师父听不见了,小声问道:“师哥,师父这次受伤严重不?”小刘医官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师父识海倒没受多大伤,可你也知道,师父这几年身体一直就不太好,尤其是入冬之后。师父为了上次那场仗,强撑着推衍了几遍战局,身体就有些吃不住了,回头歇了几天才渐渐恢复过来的,师父怕你担心,一直压着就没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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