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针,缝衣针,什么样的针都行。”云乔沉着道:“不过得消毒,用酒精,或者用火烧,都可以。”
“我有,我有缝衣针!”有名列车员匆匆往前跑去:“等我一会儿,我去拿。”
等待列车员回来的时间里,云乔低声向小女孩的妈妈解释:“我要针的目的,是为了给她放血退烧。这是中医的放血疗法,通过针刺手十二井穴或者十宣穴放血退烧。”
“因为小儿惊厥又叫急惊风,放血的同时针刺穴位,这种强刺激可以清热熄风,有效缓解她的症状。”
小女孩的妈妈半刻也没有犹豫,“你扎,我相信你。
列车员很快回来,手里不止拿了针线包,还提着一瓶酒。
“酒精不好找,我带了瓶高度白酒。”
云乔看了一眼白酒的包装,是62度的二锅头。
浓度不够,作为消毒来说,肯定不合格,但是事出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有比没有强。
云乔从针线包里选出一根细长的针出来,转头对小女孩的妈妈说:“麻烦你把孩子放到床上去,解开一件衣服。孩子穿的有点厚,不方便散热。”
“好。”
趁着这段时间,云乔将要用的针用酒精仔细清洗了两遍,又用其他旅客提供的火柴烧了一下针尖,尽可能的做好消毒工作。
小女孩已经在床上躺下,只是状态仍旧不好,身体还是时不时的抽动。
“针扎在手上有点疼,你按住她的身体别让她动。”
云乔在床沿坐下,先用酒精给小女孩洗了洗手,这才捏住她的手指,眼疾手快的刺在手指指尖的十宣穴上。
十指连心,针刺进指尖的一瞬间,小女孩就疼的哭了出来,下意识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
云乔面不改色,捏着小女孩的手指往外挤出几滴血珠,用手帕擦掉,同时不忘提醒她的妈妈:“按紧,别让她动。”
小女孩的妈妈用力的按住女儿小小的身体,她强忍着眼泪,嘴上柔声哄着:“乖乖听话,姨姨给你治病呢,忍一忍哈,一会儿就不疼了。”
云乔提着一口气,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接着针刺往外放血,左手放完换右手,心无旁骛,直到十根手指全部扎完,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好了。”
放下针,云乔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全身都是汗。
小女孩还在哭,不过僵直的身体已经柔软下来。
云乔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潮潮的,过一会儿大概就能出汗。
小女孩的妈妈将女儿抱进怀里,忍不住问:“同志,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退烧?”
“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之间吧。”云乔知晓她的焦心,便为她多解释了几句:“小姑娘之前是因为毛孔堵着,热气出不来全都堵在身体里,所以才退不了烧。我扎了她的十宣穴,血放出来身体通了,你摸摸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别着急,只要发了汗烧就能退了。”
小女孩的妈妈依言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果然已经开始出汗了。
身体中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女人身体一软,失力般坐在床上。
她感激的看向云乔,由衷的向她道谢:“谢谢。”
“不用谢,孩子能平安也是我的愿望。”云乔说:“而且她现在只是暂时退了烧,体内病灶不拔除,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烧起来,等火车到了下一站,你最好带她下车,去专门的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我会的。”
女人看着女儿的睡颜,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忧虑。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惊险的时刻,一回想起刚刚女儿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模样,她就后怕不已,忍不住追问道:“对了同志,像我女儿这种情况,你刚刚说是什么高热惊厥,可我怎么瞧着发作的样子跟羊癫疯的情况差不多?你说,她会不会是……羊癫疯?”
女人越说越怕,说到最后那句‘羊癫疯’,含泪的杏眼中已然染上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