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步履急促地走了进来,看见甄云正站在王案前痴痴地望着自己,开门见山便怒声质问道:“甄云,你为何要背弃许下的誓言进攻我军?若是你喜欢滥杀无辜,不如你现在就将我杀了一了百了。”
甄云贝齿一咬红唇,冷冷笑道:“刚一来便对我霹雳雷火一通指责,难道在你的心中甄云是如此不讲信用之人了?”
余长宁气咻咻地开口道:“突厥大军攻击一天,我军伤亡惨重,难道这不是你下的命令?”
“是本王下的命令。”甄云目光直视余长宁丝毫没有退缩,“不过攻击你们的乃是猡迦钊的铁勒大军,并不是我们突厥人?”
“听闻你早就已经降服了九姓铁勒,现在铁勒部落也是突厥汗国其中的一员,这其中有什么区分不成?”
甄云凄然笑道:“难道你竟相信我会干出这般背信弃义之事?”
余长宁默然了半响,喟叹出声道:“若我相信,那么现在就不会来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难道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甄云美目淌泪嘴唇咬得青紫,终是长吁一声抹抹泪水抬头哽咽道:“思远和琉夜被猡迦钊这乱臣贼子抓走了,现在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霎那间,余长宁如遭炸雷击顶,脸色苍白额角冒着汗,不能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思远琉夜被人劫持了?”
甄云含泪点头道:“对,猡迦钊偷偷买通了我的侍女,那侍女乘营内无人之际将思远琉夜抱去了铁勒大营,从而被猡迦钊挟持,所以我现在是投鼠忌器,不得不听猡迦钊的摆布。”
听到儿女被劫,甄云受人摆布,余长宁只觉一腔愤激的热血直冲头顶,双目也是圆瞪冒火,怒声咒骂道:“擦!那狗贼竟敢如此嚣张卑鄙,连小小的婴孩也不放过,而且还以此来威胁你!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甄云轻轻一叹道:“我本来差遣芷云将这个消息及时告之你,然而不料猡迦钊带领铁勒大军已经将山谷重重围困,所以无法与你取得联系,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可有惊动铁勒人?”
余长宁摇头道:“没有,我是通过山上一条崎岖难行的山道出谷的。”
甄云听得美目一亮,踌躇半响突然开口道:“若你们实在难以抵抗铁勒大军的进攻,我可以借兵给你,让他们穿上唐军的衣服抵御铁勒军队便可,不知那崎岖道路可容大军通行?”
余长宁叹息一声道:“道路全为悬崖峭壁,大军岂能通过?即便是刚才,我也是在轻功了得的属下帮助下方才顺利下山。你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甄云默默点了点头,喟叹出声道:“现在整个突厥大军都已经听从猡迦钊的命令,只怕本王很快就会被他架空成为傀儡,你们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抵挡猡迦钊的攻势?”
余长宁细细地琢磨了半响,正容道:“现在问题的关键,首在思远和琉璃身上,只要将他们平安救出,猡迦钊便没了威胁你的武器,到时候你处死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而我们唐军自然也平安无事。”
甄云蹙眉道:“可是思远琉夜身陷铁勒大营,要救他们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肯想办法,一定能够将他们救出来。”余长宁坚定不已地说了一句,皱眉问道,“对了,你可知道看押思远琉璃的地点?“
“猡迦钊虽然带我去过一次,但他必定会不停地更换看押帐篷,所以实难确定。”
“若是连去何处救人都不知道,那就麻烦了。”余长宁满脸凝重说了一句,接着又问道,“目前你可有什么办法?”
闻言,甄云苦笑摇了摇头,开口道:“即便知道看押地点又能如何,铁勒大营守卫重重,一时半刻岂能攻入其中解救孩子出来?若这期间令猡迦钊恼羞成怒,对思远琉夜起了杀机,那就悔之晚矣!”
余长宁认同地点点头,思忖良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只得叹息道:“这样,我先回去与杜禹英商量一下,看看她能否有什么解救孩子的锦囊妙计?你尽量稳住猡迦钊,待到我们想到办法再作打算。”
虽然余长宁也没有主意,但此刻甄云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有了信心,用力点头道:“好,最好每天晚上你能派人来一趟,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余长宁点点头,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思远琉夜平安地救出来,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甄云轻轻地点了点头,纤手将余长宁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