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及至她走后,杜禹英呆呆地盯着甄云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甄云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她目光的审视,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沉默半响,杜禹英这才觉得自己就这样直视突厥汗王有多么地无礼,但她实在忍耐不住心头的疑惑,陡然正色问道:“汗王,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想要询问于你,请你不要见怪。”
“杜姑娘但讲无妨。”
杜禹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甄云目光炯炯地问道:“不知汗王可有与你长得很相似的兄弟。”
甄云摇头笑道:“没有。”
“那你家中的亲戚朋友可有与你相貌很神似之人?”
“也没有。”
及至问完,杜禹英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不可能啊!为何你与他相貌竟是这般相像?”
甄云轻轻一声叹息,淡淡开口道:“杜姑娘,不知你可有兴趣听甄云讲述一个故事?”
“啊?故事?汗王请说!”杜禹英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甄云看了她一眼,神色竟浮现了几分缅怀的感觉:“本王从前乃是西突厥库莫部落的头人,因仰慕大唐盛世文化,所以于贞观十年前来长安就学于国子监,学习中土文化……”
陡然之间,杜禹英犹如看见了鬼怪一般不能置信地盯着甄云,脸色惨白娇躯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
甄云喟然一叹,望着杜禹英有些抱歉地笑道:“由于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本王当时易钗而弁乔装为男子,并冒名贺不当部落王子齐建,呆在长安足有两年之久,并与姑娘你结识。”
轻轻的话语震得杜禹英耳畔嗡嗡哄哄作响不止,她如遭雷噬一般踉跄后退了数步,头晕目眩之下身子软飘飘地跌坐在了地上,呆呆傻傻神情失魂落魄。
“禹英,当时因为身份使然,所以不能坦然相告,请你不要见怪。”甄云幽幽地说了一句,俏脸上闪动着无比愧疚之色。
“你……你就是齐建?就是齐建?”
杜禹英目光怔怔地望着她不断摇头,似乎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霎那间,记忆中英俊潇洒的齐建王子的身影,与眼前的突厥汗王甄云渐渐融合在了一起,竟变作了同一个人,再也无法分开。
甄云抱歉道:“当时甄云懵懂无知,并不知道姑娘对我……所以才让你产生了一定误会,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向姑娘真诚道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不,我不相信,齐建他早就已经死了,怎么会是你?”杜禹英拼命地摇着螓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刻苦铭心的爱人,竟是一个女子。
甄云轻叹道:“对不起,禹英,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事实,无论是何时何地,甄云始终记得与你、还有玉珠同窗两年美好的回忆。”
“你……混蛋!”杜禹英顿时泪如雨下,切齿一声痛骂后,站起身来提起长裙飞一般地出帐而去。
甄云贝齿摇着红唇愣怔半响,有些无奈地摇头道:“都是以前惹下的风流债啊!她怪我也是应该的。”
……
杜禹英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帐内,美目红肿俏脸依旧带着泪痕。
见她这般模样,余长宁大是惊奇,关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哭过?”
杜禹英急忙抬起衣袖拭了拭俏脸上的泪珠,怒视余长宁高声道:“这是我的事!要你多管!”
“哇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余长宁颇觉郁闷地摸了摸鼻尖,继而笑嘻嘻地开口道:“杜姑娘,你莫非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要不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如何?”
见这厮口气如此揶揄,正在沮丧中的杜禹英顿时恶向胆边生,拍案而起“呀”地一声大叫,竟抓住余长宁的衣襟朝她扭打了起来。
不知这小妞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余长宁大觉憋屈,抓住她捶来的粉拳怒声道:“擦!你疯了不成?”
杜禹英语无伦次地怒斥道:“我今天就是疯了!就是疯了!就是疯了!你这恶人不仅损坏了齐建送给我的玉扳指,还将他变成了女人,我恨你!恨死你了!”言罢一番使劲挣扎,小手却挣脱不开余长宁的双手,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余长宁的手背上。闻言,余长宁正在二丈摸不到头脑当儿,被她这一口咬得不轻,吃痛之余立即怒声:“杜禹英,你在这般蛮横无礼,信不信本大爷今日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杜禹英气得娇躯瑟瑟颤抖,竟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咬住他的手毫不松开,余长宁一不留神撞在了长案之上,带着杜禹英齐刷刷地滚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