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得不错,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有拼死防御等待大总管领军前来支援,但愿杜副使的车城圆阵当真管用,否者大事休矣!”
回到帐篷,帐内灯烛煌煌一片,两名亲兵正将周身捆满绳索的思其那按在地上,即便如此,思其那依旧不改昔日的火爆脾气,口中咒骂不已。
眼见余长宁进来,一名亲兵讨好似的禀告道:“大人,这厮一直对你咒骂不休口气难听,属下气不过刚才狠狠地抽了他几个耳光,替大人你解气。”
余长宁瞧了思其那一眼,果见他脸颊微微肿胀泛红,不由皱眉轻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在帐外守着,本官要亲自审讯此人。”
话音落点,那名亲兵有些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急声道:“大人,你若孤身面对这恶徒,难保不会遇到危险,还是让属下留在这里为妥。”
余长宁挥挥手,语气却是不容忤逆:“他周身上下捆满了绳索,能有什么危险可言?你们出去守着便可。”
两位亲兵面面相觑了一下,只得应命出帐而去。
眼见帐内就只剩下了自己与余长宁两人,思其那顿时一通猛烈的挣扎想要站起身来,但无奈双腿被绑,不管他如何用力,也只得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余长宁轻轻一叹,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你不必紧张,我并没有加害你的意思。”
思其那瞪大双目狠狠地望着余长宁,怒声道:“要杀便杀,你何须这么多的废话!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我军军情。”
余长宁淡淡一笑,掀开衣袍落座在了思其那对面的长案前,炯炯的目光望着他道:“不管你信不信,今晚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和将军你叙旧,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哼!叙旧,你将我绑着也叫做叙旧?”思其那口气说不出的揶揄。
余长宁展颜笑道:“将军神勇过人,在下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若不将你绑着,只怕你立马就要将我生吞。”
思其那一阵默然,半响之后才沉声道:“现在你我已是各为其主,即便有所旧情,在国仇家恨之前也是微不足道,有什么好说的。”
余长宁长叹一声道:“将军说的不错,我乃大唐帝婿,已不是昔日的突厥国师,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想知道汗王近来的情况,她还好吗?”
闻言,思其那气愤得嘴唇发紫,双目圆瞪冒火:“你这无情之人还好意思问汗王?汗王对你一直是器重有加,以国师之位待你,最后还不惜委身嫁给你,没想到你余长宁却吃里扒外勾结大唐,你可知汗王得知情况之后有多么的难过伤心。”
余长宁苦笑开口道:“思其那,从一开始我就是大唐安插在突厥汗国的细作,我生为唐人死为唐鬼,作任何事自然要以大唐的利益为重,虽然无奈地欺骗过甄云,但是我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
“哼,既然你说对汗王有情,那好,只要你现在领军投降我们,我思其那即便是死,也要在汗王面前保你一命,不知你意下如何?”
余长宁断然摇头道:“虽然我军目前处于绝对的劣势,但要我投降突厥,那肯定不行!”
“为何?只要你肯会心转意,我相信以汗王的宽容,一定会饶恕于你,说不定还会与你重归于好。”说到这里,思其那想也不想又是继续劝说道,“况且汗王现在临产在即,若是诞下王子,你余长宁便是未来汗王之父,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你在大唐南面称臣风光。”
余长宁摇头一笑正欲开口,脸上神色突然凝固了,心头陡然一阵不可遏止的狂跳,长身而起抓住思其那的衣襟颤声道:“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临产在即是什么意思?“
思其那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言,重重一哼开口道:“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一定是听错了。”
余长宁愣怔怔地松开他的衣襟久久呆愣,心头狂跳不止,满腔热血也是涌上头顶,颤声道:“你不消骗我,刚才我已经听清楚了,原来甄云竟然怀了我的孩子……”
说完这一句,一股酸热的感觉突然涌上了余长宁的心头,霎那间,余长宁只觉鼻头一酸,若非他强制忍耐,眼眸中非淌出泪来不可。思其那见他已经听明白了,所幸坦承直言道:“不错,汗王的确是有孕在身,而且临盆在即,这几个月汗王虽然从未在我等面前提及过你的名字,但苍狼卫乃是汗王亲卫,岂会不知道汗王其实非常的思念你,否者在白道城之时也不会听到你的消息便亲自前来,若你还有半点良心,就应该立即投降回到汗王身边,以恕你昔日之罪过。”闻言,余长宁的脸色时而铁青时而苍白,牙齿咬得腮帮子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