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锐等几名驸马敢到了大堤,就连房玉珠、谢千仇、焦森林等人也来了,大伙儿望着滔天洪水狂涌而入,全都脸色惨白。
“余公子……这……这要如何办才好?”房玉珠毕竟是女子,眼见此等情形不由颤抖声音一问。
余长宁鼓着腮帮子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半响才长吁一口气正色道:“不管如何,都必须堵住缺口,否则下游的百姓将有性命之危,高长史何在?”
高长史立即急急慌慌地跑来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余长宁正色问道:“如今卢县百姓转移得如何了?”
高长史拱手答道:“全城百姓都已经转移出城,另外监察御史李大人也已顺利出城。”
“共聚集了多少民夫?”
“启禀大人,目前已有五万。”
余长宁重重点头道:“好,立即吩咐民夫们装运沙袋填补缺口,另外再安排善水之死士在适合之段打木桩圈围洪水,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缺口堵住。”
余长宁号令一下,五万军民全都为之动员了起来,无数的草料、土块、沙包通过车拉肩扛投入了决口之中,虽然收效甚微,但好在缺口终于未见扩大,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余长宁负责居中调度指挥,又喊又叫没过几个时辰嗓子便已经为之沙哑,但他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一直在抗洪前线奔跑指挥着。
望着余长宁忙碌的背影,萧锐几位驸马面露犹豫不决之色,他们想上前替余长宁分担一下压力,但发现自己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得犹如木头人般傻乎乎地呆在原地。
看到爱郎承受着犹如泰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房玉珠娇躯微微颤抖着,两行清泪已是忍不住为之滑落,猛然间,她提起长裙飞一般地朝着一辆拉土的推车跑去,竟伸出纤手帮那拉车汉子一道将推车推上了斜坡。
看到一个如此靓丽的姑娘帮自己推车,汉子露出了惊讶莫名之色,然而随即他又为之恍然,抬起手抹了抹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言不发地推着车子远去了。
萧锐看得全身热血沸腾,解开披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道:“弱女子尚有如此胆识,难道我们身为大好男儿,天子帝婿,竟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几位驸马,我们一道前去推车拉土如何?”
房遗爱重重点头道:“萧驸马之言正合我意,走!拉土。”
望着四位驸马风一般地冲入了民夫之中消失不见,谢千仇喃喃开口道:“危难之时众志成城,何其可贵啊!焦兄,咱们也一并前去帮忙如何?”
焦森林虽然还未康复,但依旧重重颔首表示同意。天色渐渐地昏暗了下来,沉沉暮霭笼罩了大河两岸,河堤上点燃了无数火把,照得四周犹如白昼,治水的民夫在余长宁的带领下毫无怨言地挑灯夜战。余长宁的嗓音早就已经暗哑,连再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整洁的官服也被泥水糊的光鲜不再,而原本白皙的俊脸上也是尘土满面,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丝毫不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