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长宁点点头,策马旋风一般地进营去了。
薛仁贵这才知道他此行专程是来探望苏紫若,一时间不由大摇其头,嘴角也是划出了一丝苦笑,暗道:看来这余兄弟还真是一个多情男儿,此事若被公主知道那就遭了。
掀开帐帘大步入内,余长宁看见画眉手捧药碗正在榻边伺候,榻上躺着的女子正是苏紫若。
画眉闻声回头,当看见来者是余长宁时,美目骤然涌出欣喜的光芒,放下药碗大步迎来惊喜道:“公子,你从那魔头手里逃出来了?”
“嘿嘿,那魔头怎是公子我的对手?”余长宁怜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目光落在了苏紫若的身上。
苏紫若此刻双目紧闭,俏脸苍白,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显然是病得不轻。
见她如此娇弱的模样,余长宁不知为何心里竟是一痛,走至榻前细细一番端详,转身询问道:“苏姑娘病情如何了?”
“昨日一直高烧不退,今天好了些,途中还醒了几次。”
“那……她可有说什么?”
“醒来便要我去救你,然而军中都是男儿,我怕她孤身一人多有不便,所以还是留下来照顾她。”
“好,画眉,即刻准备一辆行驶平稳点的马车,先送苏姑娘去雁门县。”
“遵命,公子。”画眉抱拳一声,疾步出去了。
余长宁坐在榻前握住苏紫若的纤手,却发现冰冷无比,见状,他急忙解下自己的貂裘盖在了苏紫若的身上,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便在此刻,营帐外突然一阵如雷马蹄划破宁静,余长宁正在疑惑间,薛仁贵已大步而入禀告道:“余兄弟,柴元帅率军来了,现在营门之外。”
余长宁愣了愣,出帐吩咐画眉照顾苏紫若后,便与薛仁贵一道向营门走去。
营门外排列着一个整齐的骑兵方阵,一身戎装的柴秀云正在前面对马都尉小声地说着什么,眼见余长宁到来,柴秀云美目一闪,沉声询问道:“如何,可有剿灭私采金矿的据点?”
余长宁点点头,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备细述说了一遍,末了道:“现在涂贵畏罪潜逃,幸运的是整个代州目前风平浪静还算安稳,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柴秀云轻吁一声点点头,神色像是有几分憔悴疲惫。
见她如此模样,余长宁好奇问道:“没睡觉么?怎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闻言,柴秀云白了他一眼道:“听到代州发生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哪有心思休息?赓即便领军而来,六百里路程一天一夜就到,自然没有休息。”
“柴将军果然忠诚为国,劳苦功高,实在为我等之楷模。”
“余驸马这次舍生忘死,差点以身殉国,若说楷模,也是余驸马当仁不让,秀云哪里能够比得上?”
余长宁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自然得意洋洋地接收了她的赞美。
沉吟片刻,柴秀云蹙眉道:“目前当务之急,一是稳定代州形势,二是缉拿涂贵归案,我们还是先去雁门县坐镇,待到天子圣旨到来再作决断,你看如何?”
“好,另外有一点还需补充,五台山的僧人们对此次战事贡献巨大,我们一定不能让功臣寒心,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提及此点,柴秀云一双娥眉蹙得更紧了,沉声道:“金身佛像费了些钱而已,倒也不提了,但那护国禅师牵涉太过巨大,你怎能如此轻易作出许诺?而且战死僧人还以公侯之礼葬之,这不是乱了礼制么?”
听到她言下责怪之意,余长宁双目一瞪,有些不悦地开口道:“那种情况下我又能如何?只能依靠这些许诺激烈僧人,若没有僧人们无畏的牺牲,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成了涂贵的刀下亡魂。”
“虽是如此,但你也应该掌握分寸,许钱许物都可以,但若牵涉到了官爵,一定不能私自做主!”
“柴元帅的意思莫非在责怪本官?”
“本帅不敢,只是与大人就事论事。”
余长宁冷冷一哼转过头去,显然不想与她多语。
柴秀云不愿再与他大起争执,语调为之缓了缓:“时间紧迫,我们还是立即出发前往雁门县,请大人你稍事准备,马上出发吧。”
余长宁点了点头,回去吩咐画眉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苏紫若背上了马车,在骑兵的簇拥下连夜向着雁门县而去。一到雁门县,余长宁便卧榻大睡,黄昏时刻刚刚醒来便听到卫士禀告说并州长史李勣业已到来,请钦差大人前来刺史衙门议事。余长宁闻言也不迟疑,稍事梳洗后便出了客房,在一队骑兵的护持下向着刺史衙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