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这就派出骑兵将那红发可汗抓来,亲自勘验审讯一番!”
余长宁端起茶盏悠然轻呷一口,轻轻笑道:“若是如此,只怕正遂了某些人的心愿,将军若不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那就前去便是。”
柴秀云愣怔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此话何意?”
“哼,若我没猜错,此刻咱们正步入了一场精心谋划的圈套中,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就如我刚才说遇到的那伍皓,也是圈套中的精心部署,一环扣一环紧紧相连。”
“余大哥,你说那伍皓有问题?”一直默不作声的罗瑜顿时惊讶询问。
“不错,”余长宁重重一点头,冷哼一声道:“他虽然自称是前往岱海收购胡女的青楼老板,但我这几日多番小心试探,却发现他身上破绽太多,可谓疑点重重。”
薛仁贵皱着眉头沉声道:“余兄弟如何如此肯定?”
“伍皓破绽有四,第一身份可疑,在下原本就是长安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进出青楼结识的老鸨、嫖客、姐儿不知几多,他虽然装作一番纨绔公子的浪荡形象,说的也是些粗言秽语的风花雪月,但经过我的试探,他实际对青楼情形所知甚微,与青楼老板身份也是相差甚远。”
柴秀云本是官宦闺秀,虽长处军营颇有男儿气概,但却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此刻听到他说起青楼之事俏脸不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心念此事关系甚大,她还是忍下想转身而走的冲动,耐下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其二,形迹可疑,那晚在红发部落夜宴时,红发可汗大谈代州刺史涂贵之好,与本官所了解的事实相差巨大,而且具我观察,红发可汗说话之时目光总有意无意地看向伍皓,显然为其马首是瞻,若我没猜错,红发可汗便是一个与伍皓搭配,欺骗我的托儿。”
此言一出,薛仁贵与罗瑜都露出惊愕之色,那晚几人一直在推杯换盏,酣畅聚饮,现在自己回想起来,脑海中依旧是一片懵懂,然而没想到余长宁在喝酒当儿竟如此观人入微,连这般小事也有所察觉。
“至于第三点,便是事情过于巧合,所有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紧紧相连,在下虽然资质愚钝,却有一种陷入别人精心策划的感觉,来到红发部落之前是有些奇怪,那日夜宴是有所怀疑,到了晚上伍皓邀我出去小解,遇到那陌生人并偷听密谈时,我便已经可以肯定了。”
“那第四点呢?”柴秀云蹙着眉头问了一句。
余长宁脸上肃然之色尽逝,笑嘻嘻地开口道:“哎呀,这第四点涉及本驸马的**,在这里就不做说明了。”
柴秀云陡然正色道:“如此关联重大的事情,说不定每一点都对平叛至关重要,你岂能有所隐瞒?快!还是原原本本的道来。”
余长宁叹息一声道:“既然柴将军执意如此,那我只得从命,其实我对伍皓开始怀疑,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何事?”
“说来也不怕将军笑话,那日我与他谈及在青楼喝花酒的事情,他竟说找姐儿留宿快活一晚要十两银子之巨,宁哥我纵横青楼傲视花丛多年,也算是欢场老手,何曾听过如此荒唐的价格?要知在长安城最大最好最贵的长春楼,十两银子足可以一王三后,而且都是非常漂亮的姐儿!据此看来,他根本不懂青楼具体的行情,其青楼老板的身份一定是假的。”说到后面,他表情已是义愤填膺了,显然觉得如此价格实在过于离谱。
柴秀云愣怔了一下,似明非明地已是恍然醒悟,俏脸瞬间一片血红,怒声喝斥道:“余长宁,你竟敢口出如此污秽之言,我,我……”话语到此,情急之色溢于言表。
余长宁无奈地探手笑道:“呵呵,在下原本也不打算将此事说出来的,但将军你如此强烈要求,所以只能坦承直言。”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柴秀云顿觉气打不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默默地思忖了良久,仿佛是在对旁门的空气说话:“那伍皓既然乃别人故意安排,无疑是为了嫁祸给三皇子,咱们只要将红发可汗抓起来严刑拷问,必定能够问明实情。”
“此计虽好,然而还是略显下乘,实在不可取也?”
闻言,柴秀云惊讶回眸冷笑道:“呵,听你的口气好似胸有成竹,那你有何等锦囊妙计?”余长宁淡淡一笑,霍然起身在帐内踱得疾步,回头正色道:“以在下忖度,那幕后黑手既然对本官的身份与行踪了如指掌,继而从容不迫的部署,说不定乃我熟悉之人,更有很大可能是朝中贵胄,所以你的军营中肯也有他的密探存在。”柴秀云美目一闪,冷冷笑道:“余驸马此意莫非是在怀疑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