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见他一路走来时常皱着眉头,还以为余长宁是有什么烦心事,却不知道余大人心里面正在为如何接近苏紫若而大伤脑筋。
这次剑斋让苏紫若陪同欧宁羽一并前来长安,余长宁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他也想乘着这个机会消除苏紫若心头的顾虑,以便两人能够相守在一起。
然而欧宁羽似乎对余长宁多加防备,几乎与苏紫若寸步不离,丝毫不给余长宁机会,而苏紫若也一直对他颇为冷淡,即便是偶尔相见,也不过轻轻点头招呼而已,一句话不说便就檫肩而过。
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不禁令余长宁回想起了当初两人在突厥时的相濡以沫,生死相扶,一时间心头不由大觉伤痛。
这日到得兰州,眼见风餐露宿了这么久,余长宁吩咐马队进入了金城,决定休憩一天再行启程。
晋阳公主前来,兰州一干大小官员自然不敢怠慢,全都殷情地跑来嘘寒问暖,兰州刺史更请公主銮驾离开驿馆,前去刺史府歇息。
面对刺史的盈盈盛情,余长宁自然不好拒绝,再告知了欧宁羽后,便与晋阳公主前去了刺史府。
谁料余长宁走得没多久,突然派人给欧宁羽带来一封书信,欧宁羽接过刚刚一看,俏脸神色立即微变,对着苏紫若吩咐道:“紫若,师叔要出去一会儿,你留在驿馆便可。”
苏紫若见她神色凝重,也不知所为何事,便点头同意了。
欧宁羽离开之后,苏紫若万般无聊,一个人喁喁独行在后院漫天的雪花之中,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阴沉沉的天空恍如苏紫若此际的心情。
毕竟,与意中人近在咫尺,自己的心却远在天涯,苏紫若自然很是难过悲恸,她多想扑在他的怀中一番哭诉,但却深深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只会让两人越陷愈深,从而无法自拔。
缓步前行,到得一片池畔前,水池早就已经结成坚冰如同一面玉璧,奇石嶙峋的假山傲立其中,任由冰雪为自己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
轻轻一叹,苏紫若正在沉思之际,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
这件跨院乃是余长宁专门为她和欧宁羽安排,由于是女眷居住,寻常人等岂能轻易入内?苏紫若暗暗蹙起了眉头,正想返回房中,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月门,一脸微笑地朝着自己走来。
“余大人?”乍见此人,苏紫若陡然就愣怔住了。
余长宁四下张望了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终于将你的师叔骗出去了。”苏紫若闻言一震,顿时大感哭笑不得,心头略一思忖,便明白余长宁是想要与自己单独相处,不由冷冷道:“师叔生平最恨别人的欺骗,余大人如此兵行险着,难道不怕面对师叔的滔天怒火吗?”余长宁却没有回答此话,他面色复杂地看了苏紫若半响,轻叹道:“其实比起这句冷漠而又生疏的余大人,我更喜欢听你称呼我为余郎,因为当你这样称呼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心是与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