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数剑,血流不止。
赵聘高喝一声,双手分拿枪的两截,左边枪身抵剑,右边枪尖突刺。
“慢。”
赵聘和天弦指依言停手。
刘不群手指连点,封住了身上穴位,朝天弦指拱拱手,“敢问阁下为何要为难我等,还是江湖人要插足朝廷事宜?”
天弦指仔细地看着刘不群,半晌,才长出口气,道:“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懂了。”刘不群捡起长刀,面朝天弦指,目光坚定,“既然我们都有不能为之后退的理由,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闻言,天弦指微微一笑,而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我会全力以赴。”
“谢谢。”
“请接这一剑,乃白水长流中第五决,剑走偏锋。”
“也请接我这一刀,乃我征战沙场每每斩敌马下的杀招,刀断丝。”
“也请接我这一枪,枪虽断,亦不妨我之回马枪。”
“来吧。”
赵聘坚决,刘不群无畏,可天弦指实在太快了,快到赵聘还未转身,快到刘不群刀刚出手,便有白光一闪。
原来是剑划过长空反射的光芒。
刘不群与赵聘脖颈中剑,血飙而出,双双倒地,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剑未沾滴血,被天弦指缓缓收起。微微躬身,表示对两位对手的尊敬。
却看得更多的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还要来吗?”天弦指问上一句,看他们已然杀来,便要再拔刀,就此时,他却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再用了一招剑走偏锋。
铮铮!
什么东西能挡得住天弦指一剑?
看一物落地,原是一根木钗。
一根除了雕花再无特殊的木钗,可偏偏是这点特殊——一根雕工极好的凤钗。
天弦指还有些发愣,就听见了远远传来的声音,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崇敬。
“叩见皇后娘娘!”
“平身。”
“是。”
将士纷纷退后,在天弦指和皇后中间留出一条路来。
莫名的,天弦指想起一句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怕了谁,轻飘飘地抬起剑来,坐出剑式,严阵以待。
皇后摇摇头,蹲下身子,按住地上两人的脖颈,再取头上铜簪划过,伤痕便是不在,说明性命无忧,只是一个个闭着眼昏了过去,面色还有些苍白罢了。
不仅如此,皇后再站起身来,诵一经文,负伤之人,无论敌我皆便纷纷好转,就连断臂之人,也自动接上了手臂,不过却会变得僵硬些许。
天弦指眼看这一幕,很是感慨,抱剑拱手一礼,佩服道:“素问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天弦指佩服。”
“嗯。”皇后把铜钗插回发中,一时仪态万千。
“阳楼主。”她说道,“可否看在本宫的薄面上就此结束?”
天弦指闻言,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到了这一步,我所欠的人情已是还清,无需再冒犯。”
“多谢。”皇后颔首,微笑着送客。
天弦指拱拱手,转身退去,黑衣人也都紧随其后。
看着他们全部消失,张百里才长出口气,行至皇后面前,单膝下跪,禀道:“末将张百里,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双手虚托,托起了张百里。
张百里颇为感激,道:“不知皇后娘娘万金之躯,为何来此险地?”
身后有人送来了椅子,皇后扶住额头坐下,轻柔地道:“地算子算出,五军营和神机营有大麻烦,非得我来不可。”
“可您这一走,陛下他……”张百里面露难色。
皇后轻轻一叹,也是道:“地算子也算过,陛下自然是没事,虽然还是有风险,但也不能苛求。”
张百里点点头,赵聘和刘不群也是醒了过来,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感谢皇后的救命之恩。
“不必多谢。”皇后微笑道:“诸位皆是为我大平而战,应是本宫谢谢你们才是。”
众人忙道不敢。
皇后取下头上的铜钗,将其一分为二,递给了张百里和刘不群两位总兵,道:“本宫需立刻回宫,军里的事情我也不懂,还请两位总兵多多费心。”
说罢,皇后又指了指分成两半的铜钗,道:“此物亦能救人一命,有修筋复骨,重伤可愈之能。希望二位多保重。”
“多谢皇后娘娘。”两人收起铜钗,惊喜道。
皇后点点头,取内力做钗,插入发中后转身离去,眨眼间也是不在了踪影。
众人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此间便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