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本人暗示可能的继承者”
哇,好丰富的设定,就是有点儿枯燥。配上佩因特的温柔语气,诺尔在热腾腾的房间里一阵犯困。
忒斯特兴致缺缺地咬了口羊肉“这深刻吗”
对于非宗教人士来说,当厕所读物都勉强。
“以上是尤金等级的知识储备。”佩因特絮叨完一堆繁文缛节,悠哉地结束话题。
诺尔和忒斯特僵硬地靠在一起,活活被垃圾信息拳打脚踢十分钟。别说诺尔,听到最后,忒斯特的目光都有点发直了。
“下面是我知道的。”
佩因特优雅地切开羊肉,露出粉红色的内里,“我长话短说,第一,无论是哪边,神谕都有两种。”
“哦”诺尔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第一种,仪式相关的神谕。它们数量庞大,获取时间固定,神选神仆都有。趁这个机会,教皇也能将疑问上报给神,得到神的回应。”
懂了,是企业校招。诺尔心想。
接下来,佩因特的声音不那么柔和了“第二种么,是特殊神谕。它们随时可能出现,对应极为特殊的神选者。”
“我有幸取得过疯修士的第二道神谕。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神可以对同一个人下两道神谕。”
诺尔彻底清醒,他差点从
桌边站起来。忒斯特凝固在当场,握叉的手势本能一转,变成了方便攻击的匕首握法。
有关忒斯特的第二道神谕
时间回溯后,他们紧急杀死克里姆森,压根没有听说过这回事。怪不得佩因特要忒斯特的第一道神谕作为交换
“总之,特殊神谕对应的神选者,要么非常特别,要么非常强大。说来惭愧,小人的神谕也是特殊神谕呢。”佩因特丢完诱饵,兀自继续。
“它们的出现没有征兆,教皇们不能随时往外跑。它们对应的消息又太过重要,所以教皇会安插自己最信任的人作为信使,常年留在秘密地点一旦有新神谕出现,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有点违和,诺尔忍不住收紧十指。
如果双神真的是“神”,要传达这样重要的消息,何必这样麻烦无论是托梦给自家教皇,还是操控教皇身边的人降下预言,都比这种做法简单安全。
还是说,对于神谕来说,“固定地点”是必要的
佩因特赞许地看了诺尔一眼。
“弗拉玛家出事那段时间,我有些迷茫。年轻嘛,总有这样那样想不通的事情。当时不是仪式期间,我没法将疑问传达给神,就咳,离家出走,在取得神谕的地方发呆。”
教皇先生用了个很古怪的地点代指。
“那地方周围空间乱糟糟的,总之我胡乱折腾了一阵,意外遇见了永恒老不死的心腹。我把他给杀了纯粹是个意外我们俩吓了一大跳,都凭本能出的手。”
“然后呢”诺尔听得格外认真。
“从他的尸体上,我取得了永恒教会的特殊神谕。最有意思的地方来了神谕的内容,本该只有教皇能够解读。但我这个生命神殿的教皇,也能解读永恒教会的神谕。”
“换做狂信徒,大概会自然而然用生命女神强于永恒之子来解释吧。那个时候我只觉得邪门,尽管用神言是共通的也能说通,可还是有点牵强。”
佩因特摊开手,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忒斯特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你没有上报神殿”
“年轻嘛。”佩因特露出牙齿,“小人不喜欢当个稀里糊涂的传声筒,更想自己搞明白接下来就是您喜欢的深刻之处了,疯修士先生。”
“小人做了个试验,把永恒之子安斯提思的特殊神谕,作为生命女神蒂利亚的特殊神谕发布了。”
疯子
诺尔目瞪口呆。比起这位的离谱程度,尤金那点狂信简直不够看。
忒斯特微微张开嘴巴,欲言又止。他的目光里,对佩因特的仇视减淡了那么一点儿,眼神像在看同类。
“别那么看着我,年轻嘛。”
佩因特不好意思地喝了口果汁,“那时我对神的做法心存疑虑,弗拉玛家的惨案让我非常动摇要是永恒教会拿到那道神谕,肯定会把那位神选者抢走。就像当初他
们强行掳走您那样,疯修士先生。
“我无法承受惨案重现。”
忒斯特面无表情地望向佩因特。
“再说了,我都做出这种抢走重要神选的事情了,双神总该给点反应吧。那道神谕很特殊,它们不可能不在乎。”佩因特的视线飘走了。
“我想要借此验证,神是不是真的在意人世。”他说。
事发时,弗拉玛家族已经被害了。也就是说,那道神谕不是忒斯特的。结合上时间点,诺尔突然有个特别不妙的猜想。
“那道神谕是什么”他咽了口唾沫。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那未免也太离谱了。
“核心内容是他将凭狂热之心踏上至高之处,他将以信仰之剑斩下伪神头颅。”
佩因特一字一顿地说。
“麦洛伊家族是生命女神的狂信家族,可尤金麦洛伊打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永恒之子的神选者。”
诺尔按住太阳穴,他脑袋嗡嗡作响,甚至忘记去看忒斯特的反应。
尤金和忒斯特不一样忒斯特有部分系统,自己是系统创造者。系统高于双神,忒斯特无视神选不算奇怪。
可尤金麦洛伊是如假包换的本土居民,和系统没有半毛钱关系。
尤金身为永恒之子的神选,平安坐上神殿最有实权的位置之一,基本可以确定会成为下任教皇。
佩因特欺骗了整个生命神殿。
这么看来,当初他答应当尤金的教父,主持尤金的洗礼,不仅是因为麦洛伊家族的请求这只老狐狸
“两位不觉得有趣吗”
佩因特给他们留足了反应时间,“神谕可以作假,神选可以夺走。哪怕事情是凡人所为,双神对此毫无反应。”
“我为此而恐惧神选者的事情都能草草了事,神怎么可能在意其他凡人的死活世间生与死,说不定只是它们之间的小小游戏。”
“所以你叛逃了。”
忒斯特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看不惯弗拉玛家惨案这种单纯的理由叛逃。”
“嗯,试验的第二部分。”佩因特摇摇头,“结果你们看到啦,女神不在意神选,同样不在意她的教皇。”
“一切还没结束,对吗”诺尔后背一阵寒意。
“你想跟着尤金调查神谕祭祀你一直注视着他,担心他回归永恒教会。”
“你对神失望,却仍好奇忒斯特的神谕。身为前教皇,你肯定知道费舍的神谕,再加上你自己”
佩因特这么积极地协助他们,恐怕不仅仅是“看好新魔王”。
只要跟随诺尔,他能够观察四位“脱轨”的神选者。
“是啊,一切还没结束。”
佩因特笑呵呵地说,笑容与以往并无区别。
平平无奇的旅店房间,这位疯狂教皇往烤饼上涂抹着肉汁,口气聊天般轻松。
“我还想知道,双神究竟能不能左右命运我要看到神谕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