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眼看了一眼宇文琳琅。会意的吐吐香舌,宇文琳琅接道:“然后青荇娘就跟他看对了眼了呗!也巧,那时正有人为她说了一门好亲事,安国公也觉得好,便应了。她一怒,当晚就乔装溜出了安国公府,找了杜御史说要私奔……”
风细细还真是想不到衍都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失声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宇文琳琅耸耸肩,无谓道:“总之这事当时闹出了不少风波,安国公到底没奈何,只得许了婚,又补偿了那一家,总算平息了这事!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杜御史及第后,并没留在京中,而是外放了知县,直到今年才得回京!”
瞿菀儿淡淡一笑,温声道:“我倒是听说杜御史与赵夫人是极恩爱的!杜御史如今也算是朝廷重员,房中却无一个姬妾,膝下也只得一儿一女,幼子今年也才四岁余!”
瞿菀儿虽说的含蓄,言下之意,风细细又怎能听不出来。幼子如今才刚四岁,也就是说,赵夫人在产下杜青荇后,一直没能怀孕,在这种情况下,杜御史仍不肯纳妾为自己延续香烟,可见这对夫妻何等恩爱情深。
她正想着这事,却忽然听见宇文琳琅不无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今年不是大比之年呢!”
瞿菀儿听了这话,好笑之余,不免又有些好气,当下抬起手来,轻戳了一下宇文琳琅饱满的额头,嗔道:“你就别乱想了!不说别的,只说门禁,赵府的门禁再如何森严,只怕也比不得宫中吧!你要真闹出这事来,只怕那举子就先要人头落地!”
宇文琳琅听得撇了撇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闷闷的叹了口气。风细细在旁听着,心中也不免抑郁,不由得跟在后头叹息了一声。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皆各沉默。
当晚,三人再过去探望严曼真时,便将商量好的事儿告知了杜、严二人,且询问杜青荇可要留在行宫陪伴严曼真。杜青荇犹豫了片刻,到底在严曼真期冀的目光中点了头。
说到底,严曼真也是她表姐,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至于瞿菀儿,或是因为年纪比几人都大出几岁的缘故,与她们二人都算不上亲近,独留严曼真一人在此,也确是不好。
经了这一个中午,严曼真早前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只是在三人面前多少仍有些放不开。三人看出她的窘迫之意,说过正事之后,便也不再多留,告辞而去。
宇文琳琅毕竟顾忌着严曼真身体欠佳,不好立即就走,仍是拖延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头上,才约了几人同去太后宫中辞行。
这日天气愈发阴沉,云层厚厚的积压在头顶,令人心绪至为不畅。汤太后年少时,在宫中也颇受过些苦楚,如今年纪渐长,腰膝上的老毛病不免频频发作,这几日更是酸痛得厉害。
她的贴身女官纹姑姑正一面为她拿捏着腰膝肩背,一面叹道:“这旧伤这几年发作得竟愈发的勤了,总该想个法子根治一下才好!”她是当年随太后一道进宫的老人,相伴太后几十年,素来深得信任,说话之时,便也少有顾忌。
汤太后闻声,不免叹道:“原是旧年落下老伤,能治早也治好了,又何至于拖到今日!”
纹姑姑道:“奴婢想着,宫中太医既医不好,又何妨去民间寻访高人,或者竟有希望?”
汤太后正要说话时,却听外头传来宫女的通禀之声:“太后,十七公主殿下在外求见!”汤太后听得一怔,到底皱了皱眉,便看了纹姑姑一眼。纹姑姑会意,当即扬声道:“请十七公主殿下先往偏殿稍侯!”外头宫女闻声,忙答应着去了。
徐徐的吐了口气出来,汤太后缓缓坐直了身体,道:“十七丫头今儿怎么忽然来了?”
纹姑姑笑道:“奴婢倒是记得十七公主的生辰就在本月廿八日,这时候过来求见,必是来辞行的吧!”口中说着,已站起身来,取过整齐叠放在一边的松香色大氅伺候汤太后穿上。
汤太后却有些出神,待穿好了大氅,这才叹息道:“又是一年了呢!这一年年的,过的可真是快呀!明年这个时候,十七怕也要嫁出宫去了!”
纹姑姑道:“太后若舍不得她,不妨时时召她入宫陪伴,左右总是在衍都!”
汤太后摇头,淡淡道:“十七这门婚事如今还不好说!我这里冷眼看着皇上的意思,怕是真有心让她远嫁南源!”(未完待续)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