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萝看着他,眼里写满你骗人三个字。
越良泽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许多事来。
铃萝曾将越良泽丢在南江城自己离去。她想越良泽一个圣剑宗弟子,被人发现跟她鬼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仙门的人肯定会疯狂攻击这一点,人的话语杀伤力很强,会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那时铃萝已经无所谓别人如何说自己,但就是不愿让他们也如此对待越良泽。
那些废物凭什么呢?
再加上自己数次想杀他又都莫名放弃,如此让铃萝对自己也有几分恼。
于是她走了。
因为越良泽会在她睡着后偷偷过来挨着她睡下,于是临走的那天晚上,铃萝又假装睡着,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响。
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熟练地伸手将她捞入怀里,完全占有的姿态让彼此紧靠着。
铃萝在他胸膛抬首,眨眼看去:“要不要脸?”
越良泽头埋在她肩窝没答话,却将她抱紧些。
铃萝往后缩,发现被禁锢的太狠,根本没空间退开,便道:“我都不跟你练美人尖,你还凑上来干什么?”
越良泽闷声答:“我练。”
铃萝凶道:“你不准练!”
越良泽:“为何?”
“不准就是不准!”铃萝说,“魔修的术法你一个仙门修者练什么?”
越良泽耐心道:“世上很多术法并不分是人还是魔。”
铃萝:“美人尖分人。”
越良泽:“不分。”
“我说分就分!”
越良泽在她肩窝闷声笑。
铃萝气恼,嗷呜一口咬在他下巴,“你还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那力道对越良泽来说不轻不重,却痒在他心上。
越良泽说:“再咬?”
铃萝心说我怕你不成,又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最后被越良泽掐着后颈捞起来在她同样的地方咬回去。
从脖颈轻咬着往上到下巴再亲了亲她。
铃萝却低头撞了下他的额头,拉开距离说:“总之,你不能再继续任性地爬上我的床。”
越良泽静静地看着她。
铃萝双手撑起身也在看他。
在短暂的安静中,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轻眨两下。
越良泽说:“我没有任性。”
铃萝
:“那你下去。”
越良泽淡声拒绝:“不下。”
铃萝指着他道:“你这就是任性。”
越良泽神色略显无奈。
他抬手轻扣着铃萝后颈把人往怀里带,问她:“怎么突然说这事?”
“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可不会再纵容你。”铃萝自顾自地说着,从他胸膛滚下侧身,“你跟一只魔同床共枕好意思吗?”
越良泽瞥眼看她:“你是你。”
铃萝哼道:“我就是魔。”
越良泽没立即接话,铃萝又道:“你该不会有跟魔修鬼混的癖好吧?”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可能,本来越良泽的脾气性格就很怪。
越良泽听得无言,又有些忍无可忍地答:“没有。”
铃萝说:“还好你遇上的是我,换了别的魔肯定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它们对你圣剑宗可是恨之入骨,你要是跟别的女魔修鬼混——那我就杀了你。”
越良泽歪头看她。
铃萝认真道:“死在她们手里不如我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越良泽受不了,勾着她的脖子把人重新抱怀里道:“我没想死,也不会跟别的魔修鬼混。”
不想死。
也不喜欢别的魔。
我只是喜欢你。
可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喜欢与魔修鬼混,也不会想到那份心意。
越良泽有时候也会唾弃自己卑鄙。
铃萝完全是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他却如此不择手段地留在铃萝身边。
可他还是放不下。绝不可能放下。
铃萝这夜絮絮叨叨教训越良泽,可是后面越说越离谱,越良泽也懒得再听,低头亲她道:“明天再说,先睡吧。”
睡是睡了,但没有明天。
铃萝想走有太多办法。
南江城她不守后,翌日就被大仙门攻破,说是进来解救百姓,却发现城里的百姓个个都好端端的,全然不见被魔修折磨的凄惨。
人间还是那个人间。
街上卖菜的地摊婆婆们还奇怪讨论着平时常见来买食材的年轻夫妻今日怎么不见踪影。
铃萝抛下越良泽,跟别的二十六魔厮杀鬼混去了。
修界与魔界再起冲突,两方打得火热,魔界想方设法要占据人间领地,而修界则拼死也要把他们都赶出人间。
那时人间大乱,人人自
危。
每天都有要杀铃萝的修者,她来者不拒。
不论他们是为了大义,为了人间,还是为了私仇。
铃萝无所谓人们的杀意。
一月后,铃萝受人所托帮忙去一座神庙解封某位魔王。
这山神庙虽偏僻,景色却很不错,依山傍水,温泉花海皆有。
她独自一人入后山温泉庭,与守山人大战时咒律破坏了道道围墙,一名从温泉里冒头出来的男人看着变为废墟的外界傻眼道:“等会,这哪?”
铃萝踩着昏死过去的守山人朝雾气氤氲中的男人看去。
还挺眼熟。
上次在南江城因为跑不动而躺下自愿陪她练美人尖又被越良泽放走的男人。
赵兄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会有再与铃萝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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