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卑鄙小人

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抬起沾满灰尘和血迹的大手，缓缓伸向辛慕雅的脸，当脸上传来异样，辛慕雅忍不住看了过去，在见到欧阳锋睁眼虚弱地看着她时，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啪哒啪哒地滴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慕雅……别哭……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相……相信我……”欧阳锋心疼地为辛慕雅擦拭着眼泪，开口竟是那样艰难。

    辛慕雅哭得更凶了，她紧握着欧阳锋的手，不住点头，哭着说“我相信你，都怪我不好，答应我，一定要撑下去，不可以丢下我……”

    “恩……”欧阳锋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能出口的也只有这一个字而已。

    “欧阳峰……”

    当欧阳锋的手开始从辛慕雅手里滑落，辛慕雅顿时又被恐惧袭满全身，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那刚见到一丝光明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失去了一切的光明，她在黑暗中拼命前进，拼命寻找，拼命挣扎，却找不到出去的路，她拼命地喊着欧阳锋，可是，欧阳锋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莫琛看得心里犹如针扎一般，疼着，他很想将辛慕雅搂进怀里，安慰她，可是，救护车已经来了，他必须借着那些急救工具来抢救欧阳锋，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将欧阳锋从鬼门里拉回来。

    医院里……

    莫琛联合H市各医院最优秀的医生在手术室里抢救欧阳锋，辛慕雅坐在长廊上，呆呆地望着不熄的手术室，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只那么看着，看着……

    辛铭峰来到医院的时候，辛慕雅就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的脸上有泪痕，有血迹，有尘土，可她根本就没有去擦，她的眼里满是迷茫，可是，又存在着那么大的伤悲，看得辛铭峰心疼不已。

    “慕雅……”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声颤抖的呼喊。

    辛慕雅没有回头，只那么看着手术室，生怕错过了每一秒钟。

    辛铭峰陪在辛慕雅的身边，不管他如何做，如何说，辛慕雅就是没有半点反应，辛铭峰心疼着，可却又无可奈何，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对欧阳锋的感情，他真怕欧阳锋的离去会把自己的女儿一起带走，现在，他只能祈祷，希望老天垂怜，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

    从白天等到黑夜，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着，门，一直关着，从来没有人进出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辛慕雅的心就越凉，自认识莫琛以来，她从来没有在莫琛的字典里找到失败这两个字，可是，这一次，她却开始怀疑，她知道欧阳锋伤得很重很重，当他被撞飞坠落的感觉，真的很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那么无力。

    辛慕雅清楚地记得欧阳锋身上流下多少血，她亦清楚地记得欧阳锋的血有多么少见，那一次，有惠贞阿姨输血，这一次呢？

    辛慕雅慢慢滑下椅子，缩在墙角，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手术室。

    “慕雅，别这样好吗？莫琛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欧阳锋的……”辛铭峰亦跟着辛慕雅蹲了下去，他将辛慕雅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言语间又透着无限心疼。

    辛慕雅缩在辛铭峰怀里，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始终不灭的红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片刻，莫琛以及其他的医生一齐走了出来，辛慕雅条件反射地起身跑了过去，既是期待，又是害怕地问道“欧阳峰……他怎么样？”

    莫琛心疼地看着辛慕雅，深深地惋惜，又无限抱歉地说“对不起，慕雅，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这样一句话，无疑是将一盆冰水，对着辛慕雅的头灌下去，让她从头冷到脚，除了打颤，还是打颤。

    “你不是医术最好的医生吗？你不是说一定会把他救活的吗？你骗我，你根本就救不了他……”沉默了许久，辛慕雅突然对着莫琛吼道。

    莫琛低着头，不说话，他确实是尽力了，他保住了欧阳锋的性命，却没有办法让欧阳锋苏醒，他甚至不敢说欧阳锋什么时候会醒来。

    “慕雅，别这样，阿琛已经尽力了……”辛铭峰抱住辛慕雅，轻声说。

    “呵呵，尽力了！是啊，已经尽力了……”辛慕雅喃喃着“欧阳峰，为什么要丢下我？你答应过我的……”

    “慕雅，别这样好吗？虽然欧阳锋现在醒不过来，但他还是有机会醒来的，只要我们不放弃……”辛慕雅痴傻的样子，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莫琛的心窝，他从来没有想过，欧阳锋的不醒人事会给辛慕雅带来如此大的打击，他心疼，他痛苦，更多的却是无奈。

    “欧阳峰没有死？”突然地，辛慕雅抬头看向莫琛，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现在的欧阳锋，跟一个死人最大的区别只在于，死人没有呼吸，而他还有。”莫琛如实说着。“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也只能保住他的命，却没有办法让他醒来，我不能对你保证他何时会醒，我只能说，我不会放弃他，在后续的时间里，我会竭尽所能，希望会有奇迹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