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楠头发晕的靠在一把软椅上,医生正用镊子把瓷器碎片从她头皮上取出来。她伤的不太重,就是看着吓人,血流得比较多,糊得满脸都是。
“还是住院吧,得观察几点,万一化脓就不糟糕了,”医生保守的要求丝楠。丝楠无可奈何的同意。说真的,她的警惕心足够高,想偷袭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问题是迪斐突然吻她让她的防备尽失,她那时有点摸不着北,才叫花瓶正中脑袋。
后脑勺被划出一道四五公分长的口子,悲催的不得不剃掉一小簇头发。包扎消毒完毕,安妮带她去把带血的裙子换下穿上一件病号服。
然后丝楠看见守在外面的迪斐,他一脸苍白的好像受伤的是他,丝楠反过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我没事。”
迪斐看着她头上的白纱布,目光有点呆滞,他想起在殖民地时那些过往的事,他和普尔曼总是害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越想他心里头越不是滋味,他眼底很冷冽,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位未婚妻如此不自量力,以为他不强硬,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没错,砸丝楠的是伊纳。
伊纳并不是一开始就针对丝楠的。她这些日子急于见到迪斐,一来稳住他和名存实亡的婚约,二来是找他借钱。但迪斐对她完全避而不见,不管她在哪里守着等着,都扑了个空。尤其是在他成为议员后,伊纳见他的希望就更渺茫了,迪斐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大批保镖跟随,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亏她还是他的未婚妻,之前还羡慕她的朋友们现在谁不耻笑她。
今天伊纳好不容易碰上迪斐落单的机会,却是他和丝楠独处的时候,当时伊纳也在咖啡馆里,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着两人‘谈情说爱’,看着丝楠脸上的‘媚笑’,她心里头的妒火怒火冲冲的往上冒,勾引了普尔曼不够,还把迪斐耍的团团转吗,伊纳家教良好,她却打从心底觉得丝楠是无耻的婊子。她是不喜欢迪斐,可是现在迪斐是她的未婚夫,就是她的所有物,出于占有欲,她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染指他。看见迪斐吻丝楠那一幕,伊纳彻底爆发了,前仇新怨让她冲动的抄起桌上的花瓶,让她做出极其不符合身份的行为。
严格的讲,丝楠的确算是‘小三’,躺着中枪的无辜小三。丝楠倒也能理解伊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众星拱月的大小姐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未婚夫了,受不得刺激。
丝楠劝迪斐跟伊纳好好谈谈,迪斐不置可否,他已经派人把伊纳送进警察局,在丝楠伤好之前不可能出来了。
第二天,这有点暴力的花边新闻就传遍上流圈子。正室教训小情人不稀奇,大家却依旧乐此不疲的爱看这类戏,特别是这次的时间主人公们的关系比较引人遐想,普尔曼前脚才走,丝楠就跟迪斐勾搭上,还当众热吻,这花心程度比寡情的男人们都狠。也难怪伊纳会发疯了。大家对伊纳还挺同情,同情之中看热闹的成分更多。而且女人们,特别是那些被礼教束缚的女人们心底里头实际上很羡慕丝楠。这年头,像她如此敢作敢为特立独行的女性很少,好不容易出了个玛丽莫博森,终究太跳脱走上歪门邪路。
不过来医院看望丝楠的人不多,被打破脑袋住院又不是啥光彩的事。而且丝楠自己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呆在病房里很憋屈,和安妮聊聊天,可惜人家很忙。玛格丽特给她煲了一些滋补的汤送来,除了神情稍有唯诺,这位乡村寡妇现在看不出来土气了,她穿着裁剪得体的宽松上衣,带点男性服装的元素,再化上淡妆,头发梳成一个发髻,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简洁干练。
从医院走进来都引得不少人侧目,试想在一群穿裙子的女士们中有一个穿西装长裤,是不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呢。丝楠的朋友以及被她看中的人,都和她一样与众不同。
“样衣我已经做好了,本来打算今天让你看看行不行,”玛格丽特话说了一半,看了看丝楠脑袋上的绷带,目光怪异。
丝楠讪笑,她受伤的原因其他人都知道了,她觉得有些丢脸,她向来不参与两女一男的戏码,还是无意的被牵扯进去。
“丝楠,大家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玛格丽特欲言又止,“我一直以为普尔曼和你是一对,你们看起来般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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