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天蒙蒙亮了,丝楠还还跑,她的步履凌乱可以说是在走,整个人摇摆不稳,气喘吁吁,可是她不敢停下,幸好丝楠在森林里断链出小强一般的身体,如果换成那些较弱的千金小姐,恐怕早撑不住要晕死过去。一条灰蒙蒙的泥巴小道出现在她面前,从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丝楠受惊的躲进一团灌木丛里,她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十几匹骑马的白人士兵出现在丝楠的视野里,他们穿着姜黄色的军装,样式与米歇尔手下的灰白色军装一模一样。
丝楠大喊,“救救我。”
士兵们被突然冲到路中间的女孩吓了一跳,纷纷拉马停下,对丝楠行注目礼,丝楠此时的模样可以说很可怕,她头发、脸上、身上全是铁锈红的血污,破烂的衣服搭着根本遮不住什么,衣服也被血染得变了色,而且她的小腿肚还在流血。领头的那人下了马。
他没说话,而是先脱下自己的军服罩在丝楠身上。
“谢谢,”丝楠感激的捂紧了衣服,她好冷。
“小姐,我是驻交趾第十四骑兵队下士罗切斯特,不管发生了什么,您现在可以不用害怕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包扎伤口,”这个声音很令人心安,丝楠抬起头去看他,这是一个年轻男人,也许用男孩来形容也不为过,他看起来比普尔曼大不了几岁,身材高大,一身军装衬得他十分帅气。
“我没有受伤,这些血是别人的,”丝楠完全忽略身上的小伤口。
“这里是交趾?”
罗切斯特点头,“是的,距离边境大概有三公里。”
她居然一口气跑到了越南,“我被一伙人从暹粒绑架到南圻。”
众士兵听见了都很吃惊,这个女孩是从暹粒来的?
“他们想抓我去交趾,却因为某种原因把我关在南圻整整一周。”
“他们是谁?”罗切斯特问完才察觉不妥,“如果小姐您愿意告诉我们的话。”
“没什么不能说的,前法商会会长莫博森的私生子绑架了我,活跃在边境的高棉土匪囚禁了我。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这下,士兵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丝楠扔掉右手的石头,用自己破烂的裙摆擦了擦那把带血的砍刀,阳光照射在刀片上反射的刺眼光芒拉回罗切斯特的神,“小姐,您可以把这把刀交给我保管。”
“别对我用敬称,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倒霉鬼,”丝楠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把刀不能给你,我很需要它。”
丝楠说话的语气很成熟,她的身高也不矮,加之脸上的血迹斑斑盖住了她没张开的五官,众人都没看出来她才十二岁。
罗切斯特说了一声失礼便把丝楠抱上马,带回营地。
前面说过,自从一年前不知名的土匪在边境犯乱,两边的总督都派了军队长期驻扎巡视,这位罗切斯特下士正带着他手下的小分队巡逻才恰好遇见丝楠。
士兵驻扎的营地条件很简陋,除了军士官,所以士兵都住在帐篷里,这片营地以前没有来过女人,丝楠到的时候,空地上几队士兵正在训练。
“十四骑怎么才出去就回来了?”士兵们议论着然后发现罗切斯特的马上还有一个人。
罗切斯特下马想把丝楠抱下来,“谢谢,我自己可以,”丝楠顺势跳下马,发酸的腿没站稳,踉跄几步被罗切斯特扶住。
“罗切斯特,你在搞什么鬼,想造反吗?”怒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罗切斯特立正道,“长官,我们救了一位来自暹粒的小姐,她刚从土匪的魔掌里逃出来。”
丝楠转身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健壮男人,罗切斯特称呼他长官,那么他应该是这儿的军士官了。
罗切斯特把丝楠刚才所说的绑架经过全复述给他的上司,那人皱起眉头,“你不认为她所说的话很可疑吗?商会会长的私生子为什么要绑架她?他们又怎么会和这里的土匪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