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宫。
黑暗中,君墨影倏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一口血几乎是从胸腔里直直涌上咽喉,若非他自制力极好,肯定会直接吐出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抑制了那股头昏脑涨又强烈不适的感觉。
大约是他的动静太快又太大,身旁的人呢喃一声,似是抱怨地动了一下身子。
君墨影看了她一眼,心口竟有一丝丝的悬起,紧张了一下,见她半响没什么动静,才把被角都给她掖好,然后才翻身下了床,迈开修长的腿朝着外面走出去。
就在他离开内殿之后,床上的人却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凤浅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双手正狠狠攥在被子上,若是动一下,甚至都有种要把被子扯烂的可能性。
那种不安的感觉好不容易压了下去,此刻却又浮了起来。
难怪他回宫之前有好几次的表现都那么怪异,先是不让她跟他一起看大夫,然后是突然从她眼前头也不回地离开,当时她虽有怀疑,可是自从太医给他看过说他没事之后,她就放下心来了。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虽然他一直在龙吟宫没法通知太医,可是除了他,他的身边还有很多很多人可以事先去跟太医打好招呼,让太医把他真实的情况瞒着她。
所以太医当时给他把了这么久的脉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终于可以得到解释了。
凤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其实就算他此刻真的毒发,也不代表这毒就有多难解,毕竟毒素没有完全清除,发生这样偶尔吐血或者难受的状况是很正常的。
可是联系到前面的所有事,她就是觉得不正常!
说她疑神疑鬼也好,说她思虑过度也罢,反正她就是不放心!
听着外面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凤浅抿了抿唇,也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桌边去翻了他们上回那个包袱,很久之后,她终于停下了动作,从里面翻出一块染着血的帕子来。
这是她那日替她上药之前,给他擦拭的时候留下的。
第二天凤浅就带着那帕子去了太医院,君墨影不在,龙吟宫也没人敢拦着她。
跑到太医院的时候,看到院正朝她这边走过来,她特意避了一下没让对方发现她的存在。
转而就进去找了一个年轻的一看就是新手的太医,把那帕子给对方,“如果只看上面的血,你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娘娘请让微臣试一下。”太医结果丝帕,放到鼻尖嗅了一下,又沾了点水往上面加了东西,盯着瞧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娘娘恕罪,微臣学艺不精,从未见过这样的毒。”
凤浅的眉头微微一拧,又陆续找了其他几个太医,到最后她甚至还找了些年迈的看起来比较资深的,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娘娘,您在这里做什么?”
院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凤浅吓得差点把帕子甩他脸上。
“院正。”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凤浅讪讪地看着他,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