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不及细想,迅速迎了上去,拦在宇文初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不知英王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宇文初朝他微微一笑:“原来今日授课的是廖舍人。”神情和煦,压根就没有要杀人或是抓人的意思。
廖光把心放回去,朗声道:“正是。”
宇文初就道:“廖舍人请继续授课吧,本王只是多年不曾到此,今日故地重游,就顺带看一看而已。毕竟当年也曾在此读过许多年的书。”
廖光心说,你在这里,我怎么授课?面上却不敢做出半分,恭恭敬敬地请宇文初上座。却听安延东问道:“英王殿下,您早年在此读书,坐的是哪儿?”
宇文初微微一笑,随手指了宇文光背后的位子,宇文光却被他这一指吓得跳了起来。
宇文初的笑容瞬间收起,淡淡地道:“扰了你们上课,倒是本王的不是了。你们继续。”说完看了宇文复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宇文复抖了一下,本来想要追出去问宇文初,梁有宜是不是真的参与谋刺傅相夫人,太皇太后是不是真的下了旨意捉拿梁有宜的,但他不敢,他的双脚犹如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
等到宇文初已经走了,他还没能缓过神来。廖光担忧地低声提醒他:“殿下?”
他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原来他这样害怕六皇叔,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宇文复惊惶地看向宇文光,若是三弟和他换,那该多好?
宇文光低着头并不看他,后面的宗室子弟们“嗡嗡嗡”地议论成一片,廖光看这模样是不能再继续上课了,索性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散了吧。”
宇文复最后走出学堂,安延东站在廊下等他,神情忐忑地道:“殿下,我能回家了吗?”
宇文复厌恶地看向安延东,他从未有此刻这样讨厌安延东,因为安延东这样嫌弃他,却这样崇拜六皇叔。他不明白皇祖母为什么要给他挑这样的人做伴读,强扭的瓜不甜,似这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安延东见宇文复一直不说话而是盯着他看,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也颇为后悔,喃喃地道:“殿下,今天家姐会回娘家,我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滚!”宇文复咬牙切齿地冲着安延东冷声说道。
安延东的脸色白了白,随即干脆利落地朝他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了。
伺候宇文复的小太监簇拥上来,胆战心惊地道:“殿下,奴婢们先伺候您回长信宫吧。”
梁有宜的徒弟冯炳忠哭得稀里哗啦的:“殿下啊,您要给奴婢的师父做主啊,他老人家冤枉啊!哪有这样想逮人就逮人的?国法家法何在啊?”
宇文复安抚他道:“皇祖母会做主的。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走到外间,突然听见有人道:“梁有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