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宫阶长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枯骨鲜血。
自是到了黎明初晓,便是属于他的时代来临。
华昀算什么!
当年也不过是个洗脚婢女的儿子,若不是看在长的份上,又有皇太后抚育之功,他哪能活得下来?
华战霄自己清醒的很,他乃贵妃所出,母族家世显赫,多为朝中一等官。
左右逢源,看风使舵,一大半群臣追随他下,文臣武将,宰相太尉,都是他的亲信,几乎一切大事由他决断,前程似锦,来日必为东宫主。
可上天却要给他开个玩笑,兆王生来通灵,能见鬼神,帝避之,以为邪,或又指宫门不幸。
“现下是什么时辰,国师为何迟迟不到?”
兆王烦闷,步伐更是加快些,唯有抄到近路,从东宫侧门去。
“国师向来自由无拘,放荡不羁……”
兆王当即打断侍从的话,命令式的语气直入正题:“当初此局是我二人所设,我敢承担后果,他为何不敢?”
“还是说……”
旁边的宫灯闪烁,黑影遮住了兆王的眼睛,见其嘴角微扬,冷声叹息:“还是不愿?”
侍从顿神,一会儿说道:“恕我直言,不解殿下所设之局。”
“无需你来了解,将来史书上只会写皇帝食丹药而亡。再者说,是他咎由自取。”
眼前就是迷雾中的困战,兆王疑虑:“为何未闻打斗之声?”
“属下去看看。”
“不,本王去看看。”
兆王走在最前面,神色坦然,没有一丝慌张。
“诸位若是想看戏,恐怕本王未能如你们所愿。”
兆王身姿硕长,扑面而来的沙场杀敌的气概,俨然十足给人的感觉更能撑得起皇帝之位。
而不是让给一个苍老无力的老头,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整个江山一同老去,如同日落西山。
“龙丹长生不老之事怎么一回事?”
轩霁隐气势上也不输于人。
“想来是这位先生想错了。”
兆王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袖,突然一句醍醐灌醒:“长生不老是要龙丹?先生从何得知?”
“五爪金龙说的,有什么好狡辩?”
兆王伸出手指,竟然朝天发誓:“本王所说若半句虚言,必遭天雷劫!”
轩霁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很欠揍,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看法,兆王心里怪不舒服的,难道他说一句真话都不可?
“先生不信,可剖开先帝遗体,观之,看是否藏有龙丹。”
兆王多次喊到先帝,当真是侮辱在生皇帝,一条老命气不多,再用力就以手抚膺坐长叹。
只是江山易主,他愤恨不甘,却只能老眼欲火看兆王。
太子丧会上,华昀贪多了一杯,身子不宜饮酒,被人暗中换以毒茶,更是加重了他生命的流失,否则此时此刻,他尚且有力与兆王周旋。
轩霁隐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弧度,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强做高深。
“我倒要看看,他肚子里面有没有龙丹。”
轩霁隐从头上取出一条银钗,在手里把玩,更是把锋利的一边转到直指华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