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大礼就免了吧。请!”
蒲先生只得点头,跟着洛冰鸾上了顶楼。
“爹!”
“老头子!”
随着几声呼唤入耳,蒲先生抬头一看,被竹帘隔成内外两间的顶楼,外间的桌上,自己的妻儿正一脸欢喜的望着自己。
蒲先生上前两步,看着自己的儿女和妻子,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妻子看了洛冰鸾身边的春兰一眼,道:“这位姑娘是洛府大小姐的贴身侍婢,她到工厂接的我们。”
话说这蒲先生也是个窝囊男人,考了一辈子科举,如今还是个补了缺的廪生,因为恃才傲物,又不招县令待见,常常克扣他例银,生活很是窘迫。
妻子刘氏太过贤惠,分家时闹不过两个妯娌,只分得农场老屋三间、薄田二十亩,加上又育有四个孩子,日子愈发难过下去。
蒲先生原本还去当私塾先生,补贴家用,又因地方义学的兴办,只好撤帐归家。
可一家人也不能饿着吧,经人介绍,刘氏带着四个孩子进了洛府的工厂。
就看他们这平日里难得聚齐的一家相互问候半天,蒲先生才想起来,忙拉着妻儿朝洛冰鸾跪下,“给聪灵公主请安。”
蒲先生的妻儿跟着跪下,眼里都是不解。
春兰上前指着洛冰鸾道:“这位就是我们洛府的大小姐,当今聪灵公主!”
“快快请起,不必多礼了。”留下依旧惊讶的刘氏和蒲先生的儿女,洛冰鸾引着蒲先生进了里屋。
春兰和秋菊布好菜,斟上茶,退了出去,只留朱雀妹和白虎妞守在屋里。
洛冰鸾举起酒杯,朝蒲先生道:“先生,这第一杯敬您,写鬼写妖高人一筹,刺贪刺虐入骨三分!”
蒲先生举起酒杯,“公主谬赞,剑臣愧不敢当。”
洛冰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得起,先生绝对当得起。”
两巡酒过后,蒲先生的话多了起来,不再那么一味点头。
就着桌上的美酒佳肴,两个人说古论今、谈诗论曲,不知道底细的人此时进门,绝对以为这两人早就熟识。
蒲先生真称得上是杰出的文学家,甚至可以称得上杂学家。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农林医药无不涉猎广博。
一顿饭足足吃了近一个时辰,春兰和秋菊撤下残羹杯盏,布上几味清淡的饭后点心,重新沏了一壶茶水。
接过春兰递过来的湿巾,洛冰鸾擦拭着双手,口气如同故交般向蒲先生问道:“先生,鸾儿很好奇,最初您写聊斋志异的灵感是什么?”
蒲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着洛冰鸾,又扫了朱雀妹一眼,笑着说道:“是梦,一个四十几年来总是缠绕在我脑海中的梦。”
“梦?”洛冰鸾好奇的看着他。
“对!”蒲先生点头,目光胶着在茶杯上,“梦里,泛着幽光的槐树下,一位白衣女子唱着歌,身旁的红衣女子吹着箫,她们的背后,是漫天的晚霞似火。”
“哐当”一声,洛冰鸾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