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口玉言

    就在陈然和马思彤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流汗时，谢甲第也在挥汗如雨。

    夏日的和风下，放放风，踢踢球，对颇为自律的谢甲第来说，是不可能多得的休闲时光。城郊华侨城的运动场上，一群穿着打扮跟正规球队有的一拼的有模有样的半大孩子们在足球场上踢球。谢甲第身着10号球王贝利的球衣，却站在守门员的位置。双方的比赛十分胶着，踢到40分钟，还是0:0。谢甲第看着对方一名小将在场上纵横捭阖，如同虎入羊群，带球直冲禁区，一脚射门。

    眼看球来，谢甲第的整个身体都在飞速射来的球的影响下活跃起来，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他的血流速度加快，飞身起来，挡住对方的射门。

    这是一块十分标准的足球场，大型比赛使用的正规赛场。谢甲第跟着后妈来着休闲，他的后妈把小妹谢依依送给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带着玩游乐场的项目，自己和一帮人打扑克去了。谢甲第本想去游泳，但见到一帮刚来的少年打算踢球，自告奋勇想要加入他们。

    谢甲第换上装备上场，但经过商量，谢甲第只能做守门员。守门员就守门员吧。谢甲第不在乎。守门员的乐趣就在于场上大部分时候可以像观众一样，盯着其他球员踢球就行，但是参与度却是观众席永远比不了的。

    场上传来惊呼，谢甲第颇有得色，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脑袋，示意裁判吹哨。

    带球进攻的瘦弱男孩向裁判挥了挥手，裁判这才吹哨。

    中场休息。

    不一会儿，球门边聚集了双方十几个少年，正是瘦弱男孩领头，一群人围住谢甲第。男孩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球服，球袜破了几个洞。

    谢甲第被围在中间，平视对方，一言不发。

    男孩站在他对面，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少年，伸手打了谢甲第一巴掌。

    周围围着的少年也跟着对谢甲第拳打脚踢，男孩看在眼里并不制止。

    “不要打脸。”谢甲第的声音十分冷漠。

    很快，谢甲第抱头蹲到地上，又被人拎了起来。单从外表看，很难看出来他刚被打过。

    谢甲第任面前的这些同龄人推搡着自己，双拳攥得紧紧的，一声不吭。从小他就被自己的父亲告诫，凡是学会忍让。来这玩的人非富即贵，谢甲第年纪不大，但很有眼力。

    “小子，麻烦你长点记性，以后再踢球，看看跟谁踢！我射门你也敢拦？”男孩示意大家停下，又拍了拍谢甲第的脸蛋，吊儿郎当的说到。光看他的言行，与流氓地痞无异。

    谢甲第的队友没人帮忙，场上和场边的裁判和工作人员无人上前，甚至都没看这边。

    瘦弱男孩的小弟跟着起哄，一个胖胖的小个子男孩打算拍拍谢甲第的脸，被谢甲第扯开了。

    被围在中间的谢甲第面无表情，头微微垂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忍着浑身的疼，希望自己的示敌以弱可以让对方放过自己，他没想到一时兴起踢个球还能遇到这样的事。这里毕竟不是他谢甲第的主场。

    “赵玉言，你妈找你！”

    运动场上大广播喇叭中的音乐一停，一个干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瘦弱男孩啐了一口，嘟哝了一句“算你走运”，转身朝运动场的出口走去。小胖子有样学样，也说了一句“算你走运”，追着瘦弱男孩走了。

    主心骨走了，队伍也散了。谢甲第等赵玉言的背影消失才在一众少年的目送下离开。

    谢甲第的父亲是个老板，母亲——其实是后妈，是清江市计经系统的一名普通干部。谢甲第的爷爷，就有些来头了，虽然已经内退下来，但他老人家一句话，仍然能让清江震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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