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凤公子,我想问下,这瓷瓶别的地方可以买到吗?”她死死的攥住那瓷瓶,声音微微颤抖问道。
凤天涯并不知道她不认识自己宫主,只认为她手中有宫主亲自交给她的回生丹,早已和宫主暗中见过面,甚至对于她居然能答应宫主一路自己历练来北境十分不能理解,同样的,云绯墨也没有特意交代,因此她直接笑着言明了。
“当然不可以,这种瓷瓶是我们千流宫独一无二的,花纹形状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祥云大陆,只此一家,宫主不是有交过夫人一只吗,现在夫人总该相信我们是千流的人了吧。”
华毓秀心中陡然一震。
真的是他。
一时间,她怔愣在了原地。
仍记得,他第一次洁白无尘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那双移不动的眼睛里倒映着的身影。
那手心里传来的冰凉温度,清清冷冷,却灼热了她那一颗冰冻无比的心。
满山枯木,瞬间遍地花开。
青涩年华,情丝缠绕于指。
□□秋夜,持绢闻香念人。
柔情绵意,凌墨挥洒跃然
却不知,幻成空,空成梦,梦成虚,虚成散,蓦然间,帘眸低垂,缠绕于指的红丝,解开了结,正轻然垂落,消散了一地。
画中仙,云绯墨,如今字字念来,竟是满心的涩然。
他救她,不是在意,而是义务。
而这一切,皆是他亲手设局,为了让棋局更加富饶兴趣,不惜亲自踏入棋中,伪装成正义使者,给她这颗从一开始就被他掌控在手心的棋子,聊以希望,添以寄托,让她越战越勇,供其观赏。
他却不知。
他于她,曾是无可替代不可亵渎的存在,他于她,是蕴藏心中的无限美好幻想,他于她,是漫天乌云密布中所透露而出的一缕和煦阳光。
画中仙,云绯墨,当两者合二为一,现实打破了幻想,她突然发现,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不。
也许,从一开始,她走的就不是属于自己的路。
既然错了,那便回头吧,为的是,不让自己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最终踏入深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们认错人了。”华毓秀神情淡漠将瓷瓶放回原处,看向剑七道:“剑七,该走了。”
千流宫,再也不必去了。
不是吧,这都不信,这夫人的疑心病也未免太重了,凤天涯暗自想着连忙抄起桌上的令牌,唤住她道:“夫人,这瓷瓶不足为证,这令牌你总该相信了吧,这是千流每个阁主的贴身令牌,是宫主特地命令我们接你回宫的,夫人有什么疑虑尽管言明便是。”
她转向一旁的秦天契,没好气道:“秦阁主,你傻愣着干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赶紧把你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不用了。”华毓秀制止了他想往怀中掏东西的动作,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你们口中那尊贵无比的夫人,我只是一个四处逃亡的可怜人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凤天涯一愣,又赶紧追了上去,将他们拦住,定定的看向华毓秀:“夫人,这么说来,你不是质疑我们的身份,恕我冒昧,我看夫人似乎有什么心事,若你有什么顾忌可以跟我说,天涯都会为你解答,可行,又或者……夫人亲自去问问宫主,夫人一路艰辛到了北境,难道不是为了寻找宫主的吗,那为何现在又望而却步了呢,夫人是个勇敢的女子,这实在不像是夫人平时的作风。”
她之所以会拿出青花瓷瓶,就是希望夫人能看到熟悉的信物从而相信她,现在看来,怎么反倒因为这瓷瓶弄巧成拙了,要是出动了两个阁主连接人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让他们二阁颜面何存,将来何以担当重任。
所以,这次,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务必把她带回千流宫,哪怕要逼她用强硬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华毓秀心头涩涩一笑。
她怎么了?她也不知。
尽管心知跟着他们前往千流宫才是上上之选,可一想到画中仙就是云绯墨,她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就连一向清晰的思绪都仿佛被缠绕了无数打了死结的绳索一般,混乱得无法清理也挣脱不开。
画中仙会是何种身份,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是云绯墨这种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表面上,画中仙离她更近了,甚至就站在了她触手可及的位置,事实上,画中仙却早已消失不见。
看似有情却是更无情,在一切都有预谋的情况下,就连曾经带给她的那美好的相遇都成了虚假的可笑之物。
在被欺骗之后,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吗,不,她不能走,她不甘心。
云绯墨还欠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