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感情出声,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小钢珠上,脚跟一震,钢珠陡然弹跳起来,刚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凌冰心知王爷是要他给华毓秀一个教训,剑尖偏离,原本准备刺入她心脏的尖峰落在了她的肩膀处。华毓秀没想到先前还能防身的钢珠到了这人面前居然一点用武之地,眼见利刃向她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她掏出胸口处的小药瓶,把塞子一拔,向前一撒,同时利刃噗嗤一声刺入了她肩膀处,鲜血直流。
药粉一触及凌冰的身体,凌冰突然“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翻滚在地,抱着脑袋痛苦的哀嚎起来,只见原本年轻俊秀的脸上瞬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快速长起了一个个红色疹子,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令人鸡皮疙瘩直竖。
华毓秀吃力的喘息着,不顾众人的目光,又从胸口处掏出了一瓶药粉,自顾自的洒在了伤口处,那淡定自若的神情仿佛在自己后花园观赏着优美风景一般。
东景云眸中凝聚了一抹幽光,他看着华毓秀,沉静如水:“给他解药,方才你的无礼,我便不与你计较。”
华毓秀冷笑,嘴角隐隐含着一抹嘲讽:“你还我娘亲,我便给他解药,包括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不与你计较,如何?”
灭亲之仇,不共戴天,她不明白东景云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救她,但是她不会感恩,是这个人把她逼迫到了这个地步,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对他,只有仇恨,毁灭一切的仇恨。
东景云负手而立的云袖之中,五指慢慢的收紧。眼前之人,样貌未变,却再也和那个老是躲在花丛里一脸腼腆羞涩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少女重合不起来。
他看了眼哀嚎在地,从未如此失态的凌冰,再次警告:“华毓秀,给他解药,若想保住你腹中的孩儿的话。”
华毓秀置若罔顾,慢悠悠的将药瓶放入怀中,待一切完毕,方才抬头看他,眸中一片冷然:“东景云,你果真什么都没变,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华毓秀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样对她,为了你,她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而你呢,眼睁睁的看着她深陷她人阴谋而袖手旁观,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联合他人亲自下令打死了她,连她家人都不放过,你就是个懦夫,违抗不了你父皇的命令,你便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下手。”
“那只能怪她弱小,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住。”东景云眸光冷冽的看着她,薄唇中吐出的话语依旧如以往般无情伤人。
“是吗?”华毓秀嗤笑一声,嘲讽无比,“弱小?东景云你莫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天家的子民弱小,还说什么是百姓眼中的铁血战神,在我眼中,你连狗屁都不如,华毓秀不就心仪你吗,不就想嫁你为妻,希望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吗,而你呢,因为她丑陋,她无知,她粗俗,她被人人嫌弃,偏偏这样的女子癞□□想吃天鹅肉觊觎上了你那所谓的铁血战神,所以你就用你那本应保护东景子民的权利用在了那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可怜女子身上。”
她语气更重,讽刺的意味更浓,“可怜的她,到死都一直被别人摆弄着命运,你不喜欢她,你直说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把她身边只有唯一的两个亲人都剥夺了去呢,归根究底,都是你那颗自私自利所造成,东景云,你等着吧,迟早一天,我会让你曾经所造下的罪孽赎罪。”
她红着眼眶,却倔强的一滴泪都没有落下,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华毓秀为他流下一滴泪水。
自私自利吗?
听着她如此直白的质问,一句一句的沉重的话语,一字一字的不平和不甘,以及她宣泄出来的怨恨和杀意,东景云内心到底还是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从未想过他之前的所做所为有何过错,亦会对他人造成怎样不可磨灭的创伤,他厌恶之前的华毓秀,所以他很自然选择袖手旁观,因为华毓秀耍了心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父皇给他下了一道他非常反感的旨意,让他感到了耻辱以及被人胁迫的不快,而后又蠢笨得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在还与他有婚约之际,与他人珠胎暗结。
他没有做错,错的是华毓秀。
他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缓缓道:“华毓秀未婚先孕,这种罪行,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死罪,足以受尽酷刑,浸入沉江河,受尽万人唾弃。”他东景云的女人,若被人玷污了,就得死,而他最后给了华毓秀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名声,已经对她仁尽义至,他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