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修了一辈子的道,却在这般小事之上举棋不定,实在可笑。”
陈长生说道:“你心肠偏软,至来都是如此。”
玄黄无奈一笑,说道:“先生也知晓我是这性子。”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有人下山,终会有人上山,你也不必担心流云观的香火会断送在你手上。”
玄黄顿了一下,“先生的意思是……”
陈长生笑了一下,说道:“就算他们全都下山去了,多年以后,或许还会回到这里。”
“当然,陈某也不是什么事都说的准,但若是真的没人回来的话,大不了另外再找个传人就是了,这点小忙,陈某还是帮的上的。”
“怎敢劳烦先生……”
“你我之间何说劳烦?”
“贫道……”
玄黄顿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陈长生笑道:“你意下如何?”
玄黄起身,竟是当即跪下。
双膝磕在那凉亭之中,额头叩地,恭敬一拜。
这一拜,发自肺腑!
陈长生这次却没有去拦他。
若是拦了,玄黄心里或许会更不好受。
在一个修道的人眼中,念头通达,比什么都重要。
………
当天正午,玄黄便将三位徒弟都唤到了面前。
“你们,下山去吧。”
常山在师父跟前念了千百遍为什么,然而玄黄却是一语不发,将他们三人轰出道观之后,便不管不顾了。
常山不停的抠门,连那观门的门栓都被扣断了,却迟迟没有反应。
他便这么跪着,一直等待。
商陆跟紫苏也跪了下来。
商陆倒很是平静,只是静跪着,一语不发。
而紫苏却是哭的厉害,一直在问着师父为什么要赶他们走。
凉亭之中。
陈长生落下一子,对玄黄说道:“你这人,难得狠心一次。”
玄黄说道:“若要有个说法的话,就当是我这师父狠心赶他们下山去的。”
“这种时候居然都还在为你这几个徒弟着想,真是……”
陈长生不再评判什么,玄黄这人一向都是这般执拗。
这盘棋,毫无疑问的,依旧是玄黄输了。
玄黄说道:“先生再帮我一忙吧,贫道耳根子软,听不得他们念……”
陈长生答应了下来,接着来到了观门口。
一开门,便见到跪在观门前的三个徒弟。
“大先生!”
“大先生你快劝劝师父。”
“师父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大先生。”
紫苏脸上皆是泪痕,常山也红了眼眶。
陈长生说道:“你们三人,各自有命,一山一观终究还是太小。”
“也不必再跪在此地了,入世当是你们的宿命。”
常山张了张口,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问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陈长生说道:“多年以后,若是你们还想回来的话,流云观的门始终都是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