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熟练地给战司晏包扎好伤口,而后又打算用针灸法化开淤血。
按理说针灸她也算是信手拈来,不该太过紧张。
可施针过程中,苏倾下意识屏住呼吸,凝神静气,先仔细确认每一个穴位准确无误,才以最温柔,疼痛感最小的手法将针扎进去。
直到施针完成后,望着仪器上显示的战司晏的各项正常指标,见他呼吸平稳绵长的模样,苏倾才算安下心来。
苏倾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满是冷汗。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知究竟是对谁吐槽:“我年幼时刚学针灸,给自己扎针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小心翼翼过……”
一边说,她一边再次屏气凝神,将输液针扎入他的皮肤之下。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忽而又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打了一盆热水,拧干毛巾,却不是给自己擦拭,而是仔仔细细擦去战司晏皮肤上沾染的血污渍。
不为别的,他这人平时洁癖那么重,如果醒来发现自己满身污渍地躺在这里,定然别扭难受得很。
然而苏倾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如今也是一身的血迹污渍,甚至衣服还被烧掉了一块……
如果放在平常,她到了自家,在距离自己衣橱不过几十步路的距离范围内,只要出不了人命,不管是什么人,她都要先上去换个衣服再下来。
可如今,她下意识将全身心都扑在了他身上,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倒是把自己忘了。
给他擦完,苏倾又重新检查完一遍伤口状况和身体指标,想来想去发觉实在没什么可为他再做的了,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的视线也不肯离他太远,就这么坐在了床边,双手抓过他垂在身侧的手,静静地望着他。
即便睡梦中,战司晏也仍旧皱着眉头,像是心中有天大的事放不下。
一如当时他劝苏倾不要管自己,赶快离开时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苏倾就觉心口一阵抽痛,继而事故发生时的画面便开始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回放。
小到他一个表情,每句话的语气,他的动作,眼神,尤其事故发生的一瞬间,他将他紧紧护在身下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在回忆里无限放大,戳动苏倾的心。
明明车祸发生当时,最危险的地方是副驾,可她偏偏基本没事,他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苏倾越想越觉得难受,眼眶鼻头发酸,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难受的喘不过气。
自我挣扎间,她心疼的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手背。
在抬头时,两滴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恰巧就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下一秒,战司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苏倾突然一愣,还以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错误,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去看他的手。
那只手再次动了动,而后费力地逐渐抬起,伸手为她拭去眼泪。
苏倾只觉自己呼吸都暂停了几秒,当即一喜,连忙抬眼望去。
只见战司晏此时已然睁开了双眼,虽然仍旧有些有气无力,但意识十分清醒。
他心疼地望着苏倾,张了张嘴,声音却沙哑至极。
“夫人,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