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也愣了,他没有想过我会会扇他耳光。【≤八【≤八【≤读【≤书,.▽.o√我自己,则更没有想到。扇完之后,我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靳言捂着脸吃惊地看着我。下一秒,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心绞痛得蹲在地上,忽然对人性无比的绝望。
我不爱赵秦汉,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锒铛入狱;我对赵秦汉的父母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听到两位暮年老人的哀歌让我无比心酸。人性最大的善是什么?恶又是什么?我一时已经无法分辨得清楚。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狠狠扇靳言那一耳光的时候,痛的是他的脸还是我的心。我为什么打他?我难道恨他吗?他又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同情赵秦汉?赵秦汉难道不可恶吗?他又做对过什么?
我耗尽一生想做一个体面人,体面地恋爱,体面地结婚生子,体面地笑对一切周围的声音。可是生活,却偏偏把我逼到了不伦不类的地步,让我面对这千疮百孔的一切,让我无助又彷徨,焦虑又不安。
我蹲在地上,脸火辣辣地疼,我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靳言拉住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着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把我揽入了怀中,说了一句无比催泪的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承受这么多。”
那种心的焦灼啊,那种恨不能像阿甘一样疯狂奔跑三年来发泄的心情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啊……一时间如同山顶忽然倾泻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我,也让我的心如同时钟的摆针一样左左右右时刻不停地摇摆着。
命运似乎永远不会给人一个明确的方向,明确地告诉你应该向左还是向右;命运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给人的打击,总在你幸福的时候让你受最致命的伤害,在你不幸的时候又给你一个巨大的甜头。我们懂了很多道理,经历了很多坎坷,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别哭,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靳言紧紧拥着我,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熟悉而久违的心跳,感受着他体温传来的热度。
“如果心里还觉得不舒服,你就打我,使劲打,把你以前攒着的那些恨统统拿出来,发泄在我身上,没有关系。”靳言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我的头,“我知道这两年你熬得很辛苦很煎熬,我知道你一次次面对良心的宣判,我知道你对谁都有一种负罪感。我懂,我都懂。小书,你还是太善良了。”
他的话像是春雨一样丝丝入扣,如同一股暖流缓慢流入我的心田,我的心渐渐有了一丝暖意,那种绞痛的感觉渐渐收拢,我觉得我不再窒息,忽然又能呼吸了。
我推开了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我问他:“酒呢?”
他打开了车的后备箱,后备箱里放着两箱易拉罐啤酒,他说:“今天,我们喝个够,好好聊一聊这操蛋的两年,好吗?”
“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喝酒。”我说。
“好,那什么都不说,都依你。”他说。
他让我上了车,小心翼翼地为我系好了安全带,他开着车直接驶入了高速公路,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开着车从高速的一个岔口下去,又绕到了一个郊区,在郊区的公路上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安静的湖泊边上,湖泊边上有一处简易的凉亭,他指了指那里说:“我们就在这里喝。”
“好。”我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他搬了两箱啤酒放在凉亭里,拿出两瓶打开,递了一瓶给我,我们碰了碰,我直接喝了一整瓶。
从没有这么喝过酒,也从没有这么想喝酒过。我什么都没有说,靳言看着我,也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人在心情最煎熬的时候是不想说话的,只想有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静静陪着你,就好。
我一连喝下了三瓶之后,靳言拉住了我的手,他说:“小书,缓一缓。我带了些零食,你先吃点儿。”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吃,只想拼命喝醉,希望这酒精像大雨一样把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部冲刷掉。
后来,喝着喝着就真的醉了,天空下起了大雨,朦胧中记得靳言背起我,把我抱到了后车厢,他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我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有听到,再后来,我趴在车窗上吐了个稀里哗啦之后,枕在他大腿上睡着了……
爱一旦模糊了边界,便无法分清是否足够真心。靳言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让我枕在他的腿上睡到了天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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