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时向前走了几步,已经听到了车声。
左言溪忙拖着伤腿追了上去。
很快便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只是路上车依然不多。穆渊时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不一会儿便拦下了一辆车。刚坐上去,司机便被左言溪的模样吓住了。又看了一眼穆渊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无论犯了什么错,对女人动手,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
左言溪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狼狈模样,把头低得更下了。
穆渊时偏过头去看车外的风景,没有答理司机师傅。
的士司机没有得到两人应答,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去哪里?”
左言溪还来不及开口,穆渊时已经回答道:“去医院。”
接着便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去医院接你。”
左言溪接过手机,却犹豫着没有开机。好半天才说:“我老公就是个医生,去仁心医院吧。”
司机这才听出来两人真不是夫妻,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
穆渊时头靠着车窗,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还没有完全睡过去,便听见了细微地抽泣声。穆渊时微微地睁开眼睛,顿了顿又立刻闭上了。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听到安慰声。
当一个人可极度绝望与无助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出口。
左言溪抱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布满整个脸盘。
怎么办?
现在她要怎么办才好?
在极度的不安与忐忑中,车子终于驶进了市区,缓缓地在“仁心”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左言溪擦了擦眼泪,咬着嘴唇在后座上没有动。
穆渊时睁开眼睛,久未开声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到了,下车吧。”
左言溪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将那份不安压了下去,才打开车门。正要随手关上车门,又转过身来问道:“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可以联系到……”
话还没有说完,左言溪就见穆渊时抬起手摇了摇,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司机,开车吧。”
左言溪没办法,只好关上了车门,目送着出租车远去。
一个在坟地里睡觉的男人,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性格古怪点倒也可以理解。左言溪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进了医院。
就算是在晚上的医院里,她这逼狼狈形象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方亮杰是个外科医生,左言溪连号也没有挂,就直接走进了诊室。方亮杰刚给病人包扎完,一抬眼就看见了左言溪。说实话,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认出来。
左言溪低着头,心里如果是被人狠狠捏了几下,又痛又堵。
方亮杰原本弯着腰,此时也不由得皱眉站直了身体。他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缓缓向左言溪走过去。
左言溪抬起头,两个眼眶儿通红,脸上脏污一片。实在无法相信这是方亮杰平时里清爽漂亮的老婆。
方亮杰一把抓住她的肩,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