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旧式单元楼里,三楼楼梯口,尚立东歪坐在台阶上,身子倚在楼梯的扶手间,脸微微向左扭了过去,神情呆滞的望着眼前这扇深红色的防盗门,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千里。
这正是贺主任的家,他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地方,昨天敲门碰了钉子,被贺医生给赶了出来。他干脆不走了,在这守了一夜,为了表示诚心,为了诚心道歉,他决定留下来,贺主任是个女菩萨,他相信只要自己有心,一定能感动她,求得她的原谅。
他知道若不是因为他,贺主任现在还是那个风光的妇产科主任,享有着从医者自豪的地位和丰厚的薪水。可现在,因为那次事故,她成了现在这样,凄凄惨惨的面对着生活,都说人从低到高容易,可从高落到低的心理落差和痛苦感受一般人难以承受,更何况这痛苦的降临和自己有关,虽说不是全责,但也脱不了干系,自从那天看到贺主任,看到她眼中的恨,尚立东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征得贺主任的原谅。
当然,他这次来不仅仅是求得原谅,还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贺主任,忆梅的手术不会这么成功,而且贺主任没有因为恨他而以职责之便耽误治疗,反而尽心的为忆梅治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白衣天使。
眼前的烦心事可不止这一件,尚立东等了一宿,微微有些犯困,眼皮一重,睡了过去,梦里他揪心着昨天下午发生在医院的事情。
“好孩子……”忆梅换药的痛深深的扎进尚立东的心,他心疼的搂过女儿,一边哭一边说,“是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爷爷,是我害了你们。”
“我爷爷呢?”忆梅忍着痛,无力地问了一声。
尚立东和姚晋义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一阵,还是姚晋义先开了口:“忆梅啊,你爷爷呢,受伤了,但是是轻伤,现在在家里休息呢。”
“什么伤?”忆梅紧接着问。
“头磕破了一点皮。”尚立东忙说。
“不可能!我爷爷不会丢下我回家的。”忆梅有些激动,忽然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胳膊,疼的低下头,轻声呻吟着。
尚立东一看,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胳膊,作势责备女儿,“你现在受伤了,乱动什么呀。”
“我要爷爷!”忆梅忍着痛,仰起头,泪水噙满了眼眶,眼泪汪汪的,像个小可怜一样祈求着。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儿,尚立东心痛的落下泪来,他心疼女儿,又为自己身为父亲却没有照顾好女儿而自责。
五年来,忆梅已经深深的依赖着爷爷,和爷爷相依为命,她要是知道爷爷去世了,怎么承受得了?
想到这,尚立东心里五味杂陈,忆梅聪明,看来是瞒不过去了,他眉头紧紧的皱着,看着忆梅,坚定的说:“爸去做一件事情,去感谢贺医生,她救了你的命,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找爷爷。”
“算数吗?”
“算数!”
“那拉钩。”忆梅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开心的笑了。
尚立东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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