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帝王的南宫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皇上的意思是?”风瑾墨眉头一皱,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真凶的确是朕那不成器的儿子,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然杀了人,就要受到处罚!朕绝不会姑息养奸,太子殿下大可将二皇子带回北海,如何处置他,由北海做主。”这是他的诚意,交出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却能换回两国的安宁,值!
风瑾墨面露深思,南宫煌的提议,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方法,作为兄长,他想要为弟弟申冤,找出真凶,但作为一国太子,他需要的仅仅是南商的表态,来维持两国的和平。
上官若愚看看似乎有所动摇的风瑾墨,急忙开口:“这可不行!”
“为何?”南宫煌眸光微冷,看向她的视线里,参杂了些许杀气。
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竟敢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若非她被北海太子保护着,他定不会放过她。
帝王的怒火上官若愚自然感觉得到,她心里有些打鼓,说实话,这事究竟是继续往下查,还是就此了结,和她的关系不大,但是,作为一个法医,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有可能是无辜的人被冤伏法。
深吸口气,眼里的挣扎被坚定所取代:“皇上,太子殿下,不论有任何的因素,都不能改变死者已死的结果,作为生者,我们应当做的,不是找代罪羔羊,而是为他找出真相!让死者能够安息。”
风瑾墨心尖一跳,原本动摇的信念,又一次变得坚定。
“不错,”他扬起一抹决然的笑,迎上帝王惊愕的视线:“本殿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爱弟的死,为了手刃仇人,皇上,若是为了两国邦交,而致本殿爱弟的死于不理,敷衍了事,本殿害怕,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没有颜面面见自己的同胞兄弟。”
他的话已然宣告了他做出的决定。
帝王硬挤出一抹笑,“呵呵呵,这是自然。”
可恶!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轻而易举的说服北海太子。
上官若愚抬头望着天花板,装作没看见帝王的怒火,她表示自己就是个小虾米,表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好么?
“那依太子所言,你认为朕该如何做?”
“重审此案!为了以示公证,当众审理。”风瑾墨斩钉截铁的说道,上位者的强悍威压,这一刻再无任何收敛,悉数展现出来。
南宫煌瞳孔猛地一缩,放在龙案上的双手黯然握紧:“重审?”
“不错,本殿会出席审案,绝不会让真凶逃脱。”这是他作为哥哥能够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看出风瑾墨的固执,南宫煌面部微微抽动了两三下,才咬牙点头。
这件事南商有过错,没能保护好风瑾凉,导致他于宫中被人杀害,于情于理,南商都处于弱势地位,若不答应,或许会因此两国兵戎相见,纵然南宫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别无他法。
“好,七天,七天后,朕会早朝堂上,公开审理此案,太子殿下,七天的时间,相信足够你和你的人寻找真凶!但若是七天后,未有足够的证据,那么,希望你能接受,朕方才的提议。”接受被南商舍弃的替罪羔羊。
风瑾墨知道这是他的让步,也没再苦苦相逼,“就七天。”
约定后,他才告辞离开。
上官若愚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余的言语。
她能理解风瑾墨的做法,这七天是他争取来的时间,但若是七天后,还不能找出凶手,作为一国太子,他必须要以两国的邦交为首要任务。
哪怕再不甘,再不愿,也只能接受替罪羔羊。
这是身为太子的悲哀,在继承了旁人无法比拟的尊贵身份后,享受了旁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享受的奢华待遇,他要付出的,他将背负的,也同样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沉重。
“姑娘,你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替本殿找出凶手,为本殿的弟弟讨回公道。”风瑾墨忽然在御花园里驻足,他没有回头,但那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上官若愚的耳膜。
“我尽力。”她自当竭尽全力,和时间赛跑吗?这种事,她最喜欢了。
第二天早朝,南宫煌就当众宣布,七日后重审风瑾凉被害一案,这则消息引起朝堂震动,文武百官纷纷奔走打听,这件已有结论的案子,为何会出现波澜。
“三皇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啊?皇上为何会突然提出重新审理?”和南宫归玉交好的兵部尚书,拦下了正打算出宫的男人,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问道。
“哼,父皇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猜测的?”南宫归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对这主动撞上他炮口前的尚书,自然不假颜色。
说罢,他抛下怔然的大臣,拂袖转身,背影冷漠,似有种风雨欲袭来的危险气息正在他的身侧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