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事从。”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老子豁出去了,只要你明天下决心办开税之事,我就敢替你打前锋,挡口水背骂名。
两句话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想要哥给你当手下,你可不能亏待我。
你看看,你看看,多么鸡贼,多么猥琐,即给自己留了退路,还表达了忠君之心。
作为一名天生的青年政客,崇祯帝很清楚温体仁的意思,他昂起头,用目光对这个混济了官场数十载的老油条,致以崇高的敬意。深深地看了温体仁一眼,他对温体仁的看法已经大为不同,也许眼前的这个看起垂垂老矣的六十载宦海老杂毛,相比起周延儒这个新锐学霸来说,更适合成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
“两位爱卿可有异议。”有人支持,崇祯的底气也变得足了起来,看着薛观和张应元两人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微臣等没有异议。”张薛二人连道。两人哪还敢有什么异议,他俩本来就是东林党派来打头阵,看一下皇帝的态度,顺便探一下大臣的口风,没有想到皇帝还没说话,毕自严和温体仁就先爆了,现在看皇帝的样子也是颇为不悦,看来为罢除盐税是不可能了。而且这个小皇帝是越来越不好对伏了,回去以后要不要跟钱老大说声,换个策略。
“嗯……”崇祯帝点点头,沉吟少许,忽然诡异的一笑道:“薛大人和张大人为我大明效力多年,劳苦功高。”薛张二人听崇祯说道这里,嘴上连说不敢,心中却是暗喜,这小皇帝这是要对我们服软了,也是,没有我们东林士人,他找谁当官去。
忽听崇祯帝话锋一转,接道:“听说两位大人家中最近有些事情。”
薛张二人迷茫的对望一眼前,你家有事,没有啊,你呢,我也没有啊。
“多谢吾皇关心,臣等家中并无要事。”两人虽然颇为不解,但还是开声应道。
“可以有……”崇祯不耐烦的道。
“确实没有啊。”薛张二人还是没有明白,一头雾水。
“该有了。”崇祯的声音有些低沉。
“真没有啊。”薛张二人都快哭了,你这是想闹哪样啊。
崇祯帝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已经下决心施行新政,但觉得留着这两人,明天早朝上不知道还会怎么反对自己,就想将两人赶回家去种地,免得明天给自己添乱。本想让他们自己请辞,但没想到两人榆木脑袋,如此不解风情,浪费自己一番好意,崇祯感觉很伤心。
这也不能怪人家薛观和张应元蠢,你说的这么抽象,谁能明白,这不下面的其他几个大臣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但这几人里并不包括老鸡贼温大人。
温体仁不愧是在崇祯短短的十七年执政生涯里,在内阁里蹲了八年的老狐狸。虽然刚开始对刚才君臣三人之间的奇葩也没听太懂,但他细细一琢磨,再联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立马就搞懂了崇祯想干嘛。
“薛大人,张大人年事已高,国家事务多有繁重,为了我朝尊老爱幼之品德,请吾皇批准两位大人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既然已经铁了心跟着崇老大混,鬼精的温老二又怎能放过这种简在帝心的机会。
能站在这里的人没一个傻的,听温体仁这么一说,基本上全都明白了。
“温老贼,不害臊,你都六十多了,还敢说我们老。”一回神来,薛观就怒了,当即就要去拔温体仁的胡子,幸好被旁边的熊明遇给抱住了。
“老子那里老了,老子前两天才刚纳了第六十房小妾,昨夜还和这十六岁小妮子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她喊求饶才罢休。”张应元不满的大嚷大叫。
一时间,殿内就变成了菜市场。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准卿所奏,薛张二卿身有疾患,予其二人回乡养病,即刻施行,不得在京畿之地逗留。”随着崇祯冷漠的声音响起,大殿之内静得落针可闻。
周延儒再也坐不住了,东林党可是自己请来对付温体仁的,要是今天保不住薛张二人,钱牧斋非得找自己算帐不可。
“自太祖开国之时,我朝就不以言而获罪,吾皇乃圣明之君,岂可以以言罪人。”周延儒当即出班援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