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居何山?为何派?”
老道士眉眼展开,说道:
“为师居龙虎山,正一派,道号张九陵。”
萧九遥不解问道:
“据徒儿所闻,龙虎山乃是天下大教,弟子众多,人才济济。不知师父为何执意要收弟子为徒?”
老道士耐心解释:
“千百年来龙虎山与武当山争做道祖,不相上下。只是这些年来武当山人才辈出,龙虎山处处被其打压,唉。”
老道士眼眸一亮,继续说道:
“龙虎当兴,兴在长安。”
萧九遥垂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抬眸说道:
“师父认为徒儿是那个能助龙虎兴起之人?”
老道士并未言语,只是点头。
萧九遥仰头哈哈大笑,说道:
“未曾想过如我等这般活于闹市的小人物儿,有一天竟能但此大任。师父可真看得起徒儿。”
老道士没有言语,而是在屋里胡乱晃悠了一圈儿,又走向院子的那颗老桑树下,继而又绕着老桑树走了两圈半,手拂胡须说道:
“乖徒儿,这院子可是你的?”
萧九遥虽是不解老道士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儿,但还是如实说道:
“桂春坊十年来,徒儿一人担之。”
“哦?也就是说十年前这院子并非你的?”
萧九遥神情一愣,不知老道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思索片刻后说道:
“徒儿从小便是孤儿,亏得一位姐姐收留,这院子便是那位姐姐的,只是姐姐走后便将这桂春坊留给了徒儿。”
老道士继续问道:
“你可知你这位姐姐为何而走?”
“徒儿,不知。”
萧九遥回答时有些失神。
的确,当年那位女子走时就在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萧九遥本不是京都人士,他记得那年家乡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双亲带着他逃到京城,只是还未进京便饿死在路上,萧九遥靠着仅剩的一点粮食走到京城,正他靠在城墙边儿等死的时候,一位身穿紫衣的姑娘出现,萧九遥只记得那位姑娘紫色衣裳上绣满了百花。自此日后萧九遥便被她收留在桂春坊。当年萧九遥年纪小,那位姑娘便于他姐弟相称。自那位姑娘走后萧九遥也喜欢穿紫色百花锦袍。
老道士忽然抬头说道:
“这姑娘应是妖。”
萧九遥猛然抬头,眼眸之中怒意极盛,老道士见状摆手说道:
“徒儿也莫要着急,这世间妖并非都为恶妖,人也并非都是善人。可师父这话不假,当年收留你的真是只妖。”
萧九遥强压心中怒意问道:
“何以见得?”
老道士望着桑树开口说道:
“先说此地,若非京中世家之人,有何财力,势力能在此处占地如此之大?徒儿要知晓,这里可是京都。更何况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被同族争抢家产已经万幸。再说这地风水,整座长安城便是一条盘踞的龙,皇宫乃是龙首,此处便是龙之咽喉,居咽喉之处建楼九丈,可望龙首,望龙首可吞龙气,吞龙气可转自身气运供自身修行。”
老道士望着中堂的八层阁楼之顶继续说道:
“此楼确只有八层,却又九丈之高。徒儿久居京城想必也知晓,除去佛寺,道观,圣人之地,天下阁楼皆不过九层,“九”乃数之极致,这长安城中的工匠谁敢冒着杀头诛族之罪干这活儿。”
萧九遥虽是听不懂老道士所言,但却是不得不信。若老道士之前说自己乃是能够振兴龙虎山之人话是真,那他便是真没有糊弄自己。虽是身在京城,可当年也曾听那位“姐姐”说过龙虎山正一派,乃是正统道家门派,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派。特意下山来骗他一个红尘俗人,怕是不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