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立刻走过去,解开绑在李高朝身上的绳索,至于李高朝嘴里的袜子,
虽然袜子没有散发出浓烈的臭味,裴少卿也很嫌弃,他示意李高朝自己解开。
李高朝身体得了空档,胖乎乎的手折腾了老半天,才揭下嘴中的袜子,
被小凳子扛来扛去,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他,浑身上下都是酸痛。
看到裴少卿,就好像抓到了救世主,盖面就是“哇哇”大哭,“表哥,你要为小弟做主啊!”
“小弟好心好意请那位姑娘做我十八房姨太太,她二话不说,竟将小弟绑到这里,”
“还让下人用臭兮兮的袜子将我嘴巴堵上,那些家丁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回头我定要打死他们……”
听着李高朝声嘶力竭的哭喊,裴少卿真的很想将那截袜子重新塞回李高朝的嘴里。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他总算体会到了,真是,嘴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怎么就摊上如此蠢笨的表弟,按理,李高朝在地上躺了那么久,他与顾君澜的对话,也该听进去了。
哪怕只听到一句,也该知道自己口口声声纳为妾室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墨王新迎的王妃,左相之女顾君澜。
这母夜叉连他都敢甩脸色,怎会放过表弟。
偏偏,表弟大声哭闹的时候,母夜叉的夫君,墨王还在公堂之上。
果不其然,随着李高朝一声比一声高亢的连天哭喊,夜君墨的脸,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他不喜欢顾璟岚是一回事,可皇家媳妇,自己明媒正礼的墨王妃,岂容一只肥猪如此亵渎侮辱!
这让皇室,墨王的脸面往哪搁置。
夜君墨也不说话,只冷冷扫了一眼李高朝,无形的压迫感散发开来,李高朝一嚇,登时将所有的哭诉吞入腹中。
他收的太快,可身体又来不及反应,只好一颤,一颤的抽噎着,别提多难受了。
夜君墨沉视一圈,淡淡出口,“锦都府尹何在?”
“微臣在!”门口一人应声而出,穿戴规矩整齐,正是善于踢皮球的锦都府尹,程子彦。
能在锦都当府尹,还能连任好几年的,要么就是身后脉络宽广,有着强大背景,要么就是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程子彦是忆萱十年皇帝钦点的状元,因是寒门,皇帝又在临危之际,那时他进了吏部,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位置:稽勋司郎中。
郎中上有左右侍郎,再上一级是吏部尚书,下有员外郎,员外郎属官又有主事、令史、书令史等。
自古以来,人权是关系根本的核心权力,吏部相当于掌管人权的国政,
任命为吏部郎中的程子彦算是进入淄川国的人权中央。
可那时候,两级分化十分严重,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寒门子弟与世袭罔替的勋贵子弟关系闹得很僵。
寒门子弟瞧不起不需通过科举就能当选为官的勋贵子弟,勋贵子弟自有一派关系交际圈,也不屑与寒门子弟来往。
程子彦是唯一从这种僵局走出来的人,他与寒门子弟关系好,和勋贵子弟玩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