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恼了,真的真的恼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地一把推开他,“金铭,你给我滚,滚滚滚!”
车帘在金铭的大笑声中从里面打开来,车外站着的男子,低调内敛,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看见自家主子灿烂的笑颜,他像是愣住,有片刻的失神,有多久,没有看见主爷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了?
看来主爷身边这位年轻的女子,与以往那些是不一样的,有了这个认识,他很识趣地低下头不去胡乱打量,恭敬地唤道:“主子。”
金铭脸上的笑意仍未褪去,像是非常漫不经心地问:“如何?”
“就如主子所料,孙耀田欠下一身的赌债,”他低声凑上前,说了个数字。
“唔,我就说,明明谈好的价钱,可以临时变卦。”金铭轻松地制住身边暴动的人儿,莞尔一笑,“这世上,太过贪心的人,都是要得到教训才知分晓寸。”
“请主子吩咐。”
“你不是说,他的那些债主在四处寻他?”
“是,孙耀田当晚就与几个好友离开了济恩,大家都说他去了北方,那些个债主都是放高利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都说如果找到孙耀田,一定不会放过他。”
孙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还有个老太爷在那里,孙耀田虽然已经当家作主,但这么些年卖田产、房产都只敢私底下行事,不敢明目张胆,一旦闹出来,只怕……
庄招娣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怀疑地望着金铭,这个男人……
“唔,古人从来都说‘温柔乡即英雄冢’,不知这迎香阁会不会是例外?”感受到掌下纤软的玉手温顺下来,金铭满意地紧了紧手掌,眉目间一片惬意。
能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很通透的人,他只要说个开头,那人已经知道该怎么结尾,“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弯下腰去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你该不会是打算……”庄招娣忘了刚刚险些被轻薄的事,急急地追问。
金铭转头凝视着她,微笑着鼓励,“说下去。”
“你打算通知孙耀田的那些债主,让他们到这里来找他。”
“招娣真聪明,还有没有?”
“我想之前孙耀田说的那个要高价买山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想抬高价钱来还清自己的赌债吧,而你呢,找债主出面,逼得他无路可逃只好再去找你,他的如意算盘可是真砸了。”
“嗯哼。”
“这样你可以很顺利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金铭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完全对,我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用比原来还要少的代价。”
“你是说……”
“我一直都说,做人不要太贪心,我原来打算给他的,比我现在要给的其实要多得多,可惜……”很惋惜地叹了声,“唉,我金铭请的花酒,不是那么好饮的。”
庄招娣完全无语,她一直认为,是做生意要脚踏实地,不要想走捷径,不要投机,一步一步地来,虽然生意场上几乎不可能有老实守本分的人,耍手腕、斗心机这么多年,大宅门的生活,她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