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是顺从地喝下了一盅又一盅补药,再三向景从之表明自己无事后,众人才散去。
但当门扉合拢的刹那,已是强弩之末的景如是身体瞬间瘫软,昏倒在了床榻上。
在她成为少女的第一天,接连的惊险经历和葵水初来时的虚弱早就掏空了她的体力,若不是基于此时情况特殊,她绝对不能倒下被人识破身份,她也不会苦苦支撑到没人时才倒下。
她这么一睡就睡了整整两天一夜,景从之焦急万分,唤了一批又一批的医师前来问诊,但所有大夫都只说她脉象平稳,大约是疲劳过度了。
景从之却不听这些话,他怒道:“尔等莫非欺本相不识医术?纵使我儿精疲力竭,又岂会昏睡两日不醒?倘若尔等庸辈再不竭力尽能医治我儿,黄泉路上你们便结伴而去罢!”
此话一出,众医皆面面相觑,脸色惨白。但很快,他们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因为景如是终于有动静了——
“爹,你不要一直在我耳边大声说话,我想睡觉——”说完这一句,不胜骚扰的景如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徒留下众人瞠目结舌,久久没有反应。
相较于景家的一波几折,皇室就显得平静很多了。
老皇帝只下了个“问出幕后指使”的话后便将被抓获的蒙面人扔进了大理寺,而裕惜赐本身底子就强,吃了几付补药后就又生龙活虎了。
只有伺候了皇帝几十年的高公公才知道皇帝究竟有多么愤怒,他之所以没有大发雷霆,其原因便是要揪出幕后黑手,不想打草惊蛇。
“吾儿已死,吾孙绝不可再受加害!”厚重的殿门合上,空旷的兴政殿只余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春风和煦,暖阳融融
旭冉府
湖心竹亭上,两名宽衣缓袍的少年相对而坐,一缕茶烟袅袅上升,清香馥郁。
“殿下,那日行刺你的蒙面人招供了吗?”巢文彦手执黑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还未。”裕惜赐执白子,棋盘上白子已占据大半江山。
“我觉得应该是太子。”巢文彦对博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关心的是案情的进展,“就目前来说,只有你对他的皇位威胁最大。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巢文彦与裕惜赐一同长大,两人情同手足,也因此敢在皇孙的面前说出这些大胆之语来。
“当日我去后山并无人知晓,就算你们找我时惊动了太子的人,但他们又是如何抢在你们的前面来行刺我?”裕惜赐提出不同见解。
“要知晓你的行动并不难,只要在你身边安插一名眼线就足够了。”巢文彦坚持己见道,“况且蒙面人快我们一步也有可能是巧合。”
“你说的有道理。但一日没调查清楚,便不可妄下定论。”裕惜赐态度谨慎,直觉告诉他有嫌疑的不只有太子,或许还有一人。但那个名字他却并没有说出来。